“太子殿下,降服的两千军士,其中三十二人沿途劫掠百姓,被抓起来看押,等候太子殿下处置,另有一名军官为三十二人求情,亦被奴婢扣押起来。。。”
朱慈烺看了看曹化淳和杨文聪,神情有些漠然。
“曹大人,杨大人,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
曹化淳看向了杨文聪,他是监军,杨文聪是主官,如何处置违规的军士,需要主官首先提出建议,尔后监军才会提出建议。
杨文聪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滴看着朱慈烺开口了。
“太子殿下,这都是臣的失职。。。”
朱慈烺点点头,毫不客气的开口了。
“杨大人,你的确有些失职,你是军中主官,孤一再强调,军中的军纪军规乃是第一位的,一支军队战斗力的强弱,与军纪军规有着莫大的关系,仅仅是作战勇猛远远不够,只会杀人、不知道自我约束的军队,与土匪有何区别。”
杨文聪连连点头,不敢继续开口说话。
“杨大人,你说说,该如何处置这些军官军士。”
杨文聪看了看曹化淳,颇为艰难的开口了。
“太子殿下,依照规矩,这些人应该被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不过臣以为,他们都是初犯,且被看押之后,其他军士也知晓厉害,不敢乱来了。。。”
朱慈烺看向了曹化淳。
“奴婢以为,杨大人说的有些道理,这些军士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朱慈烺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有些错误是不能够出现的,譬如说劫掠百姓,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刘泽清麾下的大军,毫无军纪军规,他们四处劫掠百姓,不久之前他们借口驰援京城,劫掠了河间府的吴桥和景县,所过之处杀光烧光抢光,这等的恶行,孤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开脱,孤也不知道那些军士究竟是不是人,还记不记得他们是也是父母所生父母所养。”
“再来看看被我们视为闯贼的李自成,李自成麾下的军士,军纪严明,不仅不会劫掠百姓,还喊出了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你们想一想,两相比较,百姓到底会支持哪一支军队,朝中有些大人说,陕西很多地方的百姓都是逆贼,他们欢迎闯贼的到来,孤看朝中这些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换做孤,换做你们任何人,都会支持李自成。”
“好了,孤不想再说了,马上集合所有的军士,包括锦衣卫的军士,公开处斩三十二名劫掠百姓的败类,孤要用这些人头,告诉其余所有军士,若是胆敢违背军纪军规,就是此等的下场。”
。。。
一阵阵的北风吹过,虽然感觉不到刺骨的寒冷,可前方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三十二名军士,将周遭的气氛笼罩的分外阴森肃穆。
朱慈烺走上了临时搭建的木台,看了看跪在木台前面的三十二名军士,紧接着看向站立在他们身后的两千余名军士。
李鸿顺和李振武等人,站在队伍的前列,他们脸上的表情带着惊诧。
“孤从来没有想到过,第一次杀人,居然是三十二名明军的军士,孤痛心疾首,他们应该在战场上与后金鞑子拼杀,应该与流寇厮杀,可惜啊,他们做不到了,孤今日要杀了他们。”
“孤说过,你们跟随在孤的身边,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做事,孤保证你们的荣华富贵,你们战死了,孤想办法养着你们的父母,为你们的弟妹找到好的人家,若是他们之中有人想着从军,想着谋一个前途,孤敞开怀抱接纳,孤这样做,就是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孤定下的规矩,绝对不能够违背,若是有人想着试一试,这些人就是下场。”
“你们作战勇猛,个个都是好汉,这一点孤不怀疑,可是孤说过,没有军纪军规约束的军队和军士,与土匪何异。”
“孤再说一遍军纪军规,你们记牢了。”
“一切行动听指挥,所有缴获的财物必须上缴,不准拿百姓的钱财粮食,损坏百姓的东西必须赔偿,借百姓的东西必须归还,买卖百姓的粮食牲畜价格必须公道,不准随便打人和骂人,不换损坏庄稼,不准调戏女人。”
“这些军纪军规,要刻进你们的脑海里面去,要牢牢记住,死死记住,决不能违背。”
说到这里,朱慈烺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三十二名军士。
“孤刚刚说的军纪军规,你们也记住,到了阴间,喝了孟婆汤,可以忘记过往的所有事情,但不要忘记了这些军纪军规,你们与孤若是有缘,来世依旧跟随在孤的身边。”
朱慈烺抬手,杨文聪端着一碗酒来到木台上面,三十二名跪着的军士身后,也出现了三十二名端着酒碗的军士。
“好了,孤亲自送你们上路,喝下这碗送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