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看着站在面前的曹化淳,颇有些头疼,这已经是曹化淳第三次提及他这个皇帝大婚的事情了。
崇祯皇帝与张皇后相继殉国,来到南京登基的朱慈烺,等同于没有长辈,至于说那些集中到南京的大明王爷,虽然其中不少人的辈分比朱慈烺要高,譬如说福王朱由崧,益王朱由本等人,他们的确是朱慈烺的叔叔辈,可他们还没有资格开口论及朱慈烺大婚的事宜,唐王朱聿键身为内阁首辅,倒是有资格提及此事,不过朱聿键的事情太多了,朝中忙不完的事情都压在他的身上,能够处理过来就不错了,没有时间和精力考虑其他的事情。
如此情况之下,曹化淳站出来了。
身为秉笔太监的曹化淳,资历还是不错的,邱致中、李继周和王振等人,算得上是曹化淳的晚辈,且曹化淳得到了先皇的高度信任,亦是从京城来到南京的,某种程度上面是可以代表先皇发话的,所以朱慈烺大婚的事宜,由曹化淳来开口催促,最为合适。
朱慈烺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大婚的事宜,一方面他只有十六岁,这个年级成婚,在穿越的他看来太早了,虽然他的心智异常的成熟,可身体尚未完全成熟,要知道过早结婚,对身体是有一定程度伤害的,另外一方面,朱慈烺需要着手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有些时候具体的事情太多,思维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当然,皇帝大婚的事宜,并非是个人的事情,关乎到朝廷与天下,大明王朝正处于关键时刻,京城失守、先皇与皇后殉国,北方完全陷落,南方也依旧处于危险之中,这个时候,皇上大婚,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面稳住和振奋人心,若是有了皇位继承人,朝中文武大臣做事情也有了盼头。
这是大明王朝的规矩,也是众口一词的认知,朱慈烺无法抗衡。
如果不是吴桥之战的完胜,以及朱慈烺对朝廷刚柔相济的掌控,恐怕有不少人站出来催促其大婚了。
看着面前固执的曹化淳,朱慈烺无奈开口了。
“曹大人,您是知道的,不是朕不愿意提及这大婚的事宜,还是朝中的事情太多,虽然吴桥之战的胜利,暂时稳定了山东等地的局势,可大明朝廷面临的危机远远没有解除,入关的后金鞑子是朝廷最大的威胁,还有闯贼李自成与张献忠,朕更加头疼的是,这南方各地的总兵,拥兵自重,表面上服从朝廷的调遣,到了关键时刻百般推诿,外部面临重重危险,内部不能够上下齐心,令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朕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大婚的事宜。”
“曹大人,朕在这里许诺,一旦解决了南方各地总兵拥兵自重、各自为政的事宜,整合了南方各地的大军,朕就专门考虑大婚的事宜。”
曹化淳也是无奈的点头,他知道朱慈烺的性格,外柔内刚,一旦做出决定的事情,不容他人质疑,一定会全力的推行下去,之所以屡次催促大婚的事宜,曹化淳也是想着提醒皇上,不要忘记这茬最为关键的事情了。
朱慈烺生活之简朴,让曹化淳动容,先皇本来就非常节约了,朱慈烺在某些方面比先皇还要随意,譬如吃饭,朱慈烺专门嘱托了御膳房,每顿饭一荤两素,外加一个汤菜,就全部搞定了,糕点之类的不用上,再说这穿衣,有换洗的衣服即可,平日里不准添置新衣,逢年过节可以增加一套或者两套衣服。
堂堂大明的皇帝,其日常的开销还不比上南方诸多的士绅富户,这几乎关系皇家颜面了。
曹化淳本来以为,朱慈烺这样做是给下面树立榜样,杜绝浪费攀比奢侈之风,过一段时间就不会如此了,想不到数月的时间过去,情形照旧,而且皇上丝毫没有抱怨生活清苦,看样子是打算长期坚持下去了。
正是因为朱慈烺的坚持,那些来到南京的各地王爷,生活上收敛了很多,不敢铺张浪费。
从这些事情上面,足以看出朱慈烺意志坚定。
“皇上大婚之事宜,本不该由奴婢提出来,奴婢见到皇上每日里都在操劳,无暇顾及此事,所以才专门提及,皇上之大婚,那是朝中大事,关乎天下之稳定。。。”
朱慈烺对着曹化淳摆摆手。
“这些朕都知道,曹大人不用多说了。”
“明日何腾蛟就要到南京了,朕打算与何腾蛟好好谈一谈,曹大人您提出来跟随何腾蛟前往湖广,一同对付左良玉,朕觉得没有必要,还是让何腾蛟前去对付左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