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法号牌给他一看,说:我是上面派下来秘密调查逐鹿谷死了几个寺庙里兄弟的事情。现去长安。
带头的说:哦,这案子不是由李大人负责吗?
我说:你听明白没有,叫秘密调查,其中很多内幕,恐怕要牵扯出来一堆人啊。没你们的事情了,你们走吧。
带头说:弄错了,有所冒犯,我这也是工作,大家多多理解哈哈多多理解,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说完招呼手下说:和这位勇士道别。
这帮人齐声说:勇士后会有期。
我一招手,说:走吧。
人马远去。
我沿路叫着喜乐的名字,心急如焚。我从很小的时候便有喜乐陪伴,总觉得她是自己的一部分。其实我着实武艺高强,但我之所以一直觉得自己功夫一般是因为喜乐已经是我的一部分,所以分摊下来,自然一般。多年以来我和喜乐从不曾感觉将要找不到对方,如今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脚下自然走得更加急。
天色已经暗下。中原渐渐刮起风沙。逐城外几里极度空旷,远处视线里只有一棵大树在最后一丝红光的地方。我觉得喜乐应该在树下等我,倘若她能刹住马的话。
我不停地飞奔,跑了不知道多少时间,那树似乎从没大过一点,着实让我十分生气。我总希望喜乐突然跳出来说:真笨,怎么没发现我,瞎子。
跑了足足一个时辰,幸亏今晚有月,让我可以知道树在哪里。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倘若那树底下没有人,岂不是让人很绝望。想到这里,不禁环顾四周,觉得内心如同周围景物一样空空荡荡,什么长安、师父、先知、武当、少林、其他帮派、无灵、灵、释空,都离得太过遥远,如同隔开很多事物,夹杂过多纷争。以前的一切里最真切的居然就是当铺里那幅画,本来我可以和喜乐有很好的肖像画,不幸的是,喜乐钱付太多,画成两位仙人,完全不似彼此,真是十分可惜。
一切还好,喜乐就在树下。小扁在几米开外进食。喜乐看见我,大声哭了出来。我假装很镇静,说:你不怕被雷劈死啊。
喜乐哭得更加凶猛,连小扁都抬头看着。
我说:不起来迎接我啊,我就知道你在树下。
喜乐还是泣不成声。
我说: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健在吗,又找到你了,可以一起去长安了,我没动一下手,你猜那些笨蛋怎么了‐‐
我走近喜乐,发现她的衣服上手脚处都是血迹。我忙问:怎么了?
喜乐不说话,还是哭,我解开她衣袖,发现都是擦伤和淤青。我说:喜乐,你从马上摔下来了?
喜乐低声说:不是,是我跳下来的。
我问:为什么自己跳下来?
喜乐说:我让马停,马不停,跑了好远,我怕你有什么事情,我又看不到你。我就跳下来了。
我抱着喜乐说:没事情的啊,你看,我们到了长安,找个跌打铺子,买上上好的药材,敷在身上一定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来,你骑上马,我们找个能睡的地方睡,不能再在野外睡了。
喜乐说:我不要它了。
我说:它毕竟是一个畜生。我那脚可能踹重了,是我不好,没想踹出去那么远。你只要没有事情就好。小扁它好歹也带你跑了那么远了,我惩罚它,再踹它一脚。
喜乐说:你不能再踹了,再踹它就先去长安了。
我说:也好,这说明这马还是可以跑的,我看看,你走动走动。
我扶着喜乐站起来,喜乐走了两步,说:没什么事情的,就是和衣服碰到的地方痛。
我仔细看看伤口说:这样,要用水冲一下。
喜乐说:没事的。
我说:一定要冲的,你把那瓶从万永那儿偷的‐‐不是,是拿的那瓶什么水拿出来,我给你洗洗伤口,应该很管用。
喜乐一下搂紧行囊说:不行。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财迷。
喜乐说:不行,万一你中毒了这药水还可以用,用剩下还可以卖,卖了银子就可以把我们的灵赎回来,还富余很多银子,我们就可以在逐城或者长安或者哪儿的买一块地,盖一间房子。这样就不用睡在树下面让雷劈到了。
我说:那你伤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