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本能的往后仰了仰身子,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赵晋元莫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随意一指她胸前的缨络:“怎么还是这个?”
那年元宵节戴的不就是这个。
六娘一滞,尼码忽然认识到和土豪的差距肿么破?
这好歹是爹和娘花大价钱咬牙买的呢,逢重大场合才要求她戴出来的,怎么到他这儿就落了这么嫌弃的结果?
咦,他居然还记得那年她戴的东西……
六娘心情有点复杂。
看她不说话,赵晋元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我、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
好想收回刚才莫名其妙的感动……
“那个,回去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几个吧?”
“别!”六娘赶紧拒绝:“无功不受碌,我欠你的够多的了。”
如此义正言辞的六娘心在滴血,她可能拒绝了一堆宝石!红的绿的蓝的……别想了,心更疼了!
赵晋元不大高兴:“什么欠不欠的,能帮你我、我很高兴的……”
……
“呵呵,”六娘干笑,有点接不下去了:“还是谢谢你。”
赵晋元也有些尴尬,顺势转移话题:“你的字练得怎么样了?”
字?六娘有些莫名其妙的回:“还行啊,每天都有练。”
“嗯,那字帖用着还行吗?我家没怎么收藏卫夫人的,就这一册你先用着,回头我再得了再给你送来。”
“字、字帖?”六娘瞪大眼睛,最近就爹爹送了她一册卫夫人的,难道、难道是他送的?爹为什么没说?
“怎么了?”
“没、没什么。”六娘垂下眼睑。本能的掩饰:“挺好的。”
缓了颜色,又道:“不用了,太贵重了,何况我的字过得去就行了,给我用都浪费了。”
赵晋元自幼所受的教育中一笔好字是必备技能,六娘练字如此懈怠本能的让他皱眉,不自觉的就板起脸:“要好好写。一笔好字很重要。将来人……”
“喂,你是谁啊,鬼鬼崇崇的趴在这干嘛?”
一墙之隔的外面有人喝斥。随后传来长喜讪讪的声音:“走累了坐这歇歇。”
“还没见过脸贴在墙上歇的,你到底干嘛呢?”来人看样子不太好唬弄。
长喜已经冷静下来,故作委屈道:“我不是没见过娶亲的么,好奇。所以就……”
“那也没你这么听墙根儿的,”来人看他承认了。缓了声音,还好心指点道:“这家人挺好说话的,你直接过去说几句吉祥话还能讨个喜钱,快去吧。一会儿要发完了!”
“哎,谢谢您指点。”
“不谢不谢,以后别这样了。不好。快去吧!”
……
赵晋元的脸已经黑透了。
六娘反而有些忍俊不禁,抿着唇偷笑。大眼睛时不时打趣似的觑他一眼,似嗔还喜,灵动中几分纯真几分浅浅的妩媚,赵晋元莫名觉得耳热,半个脊背酥酥的,清咳一声,却已端不回方才的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