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红棕色的线条溢出一粒粒蚂蚁大小的粘液,红棕色的线条像是细小血管一样鼓起,走廊两侧的墙壁扭动了一下。
玩家猛地回头,但是房间、墙壁、地板,没有任何异样。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仔细看看又没有,便咬咬牙,慢慢摸着墙壁向前走。
甜香味……
自从宴会上点满了油灯,这里的甜香味就变得非常浓烈,和燃起的熏香混合着,变成一种刺鼻的味道。
宴会上的众人却一无所觉。
大家都在喝酒,任逸飞只要了水,干净的水。
他连茶都不喝了。
油灯里都混着那种让人头晕的甜香,谁知道酒水里有没有参杂别的?
他越发警惕,除了水,小方桌上的鲜果子不尝一颗。
幸好鹤君就是这种人,要是换了另一种肆无忌惮的浪荡子人设,任逸飞也只好随手抓来一个侍女,借着调笑给她们喂食,好避开食物入口的命运。
玩家中和他有一样担心的不在少数。
放眼望去,二十个大妖席位,有三四个既不找侍女玩乐,也不大口喝酒,十分醒目。
而那找了侍女玩乐的妖魔中,也有两个一直竖着耳朵听宴会上的交谈,一看就是混进来的玩家。
“鹤君似乎兴致缺缺?”
任逸飞右侧的妖魔一手抱着个美艳的女妖,一手抱着个酒坛子,“是这些女妖不够美,还是酒不够烈?”
任逸飞端着水杯:“是女妖不够美?是酒不够烈?你却还有心情看我?”
“哈哈哈哈,”这个大妖放开手里尤物,抱着酒坐过来,“不想你还会与我说笑。”
任逸飞一惊,借着喝水的动作缓了缓:“我本该是怎么样的?”
“你……”这大妖才要说,对面孔雀把酒杯重重一放,嗤笑道:“百年不见,鹤君也学会和人一起吃酒说话了?我还以为,鹤君眼里看不见任何人呢。”
“你倒没什么变化。”
任逸飞避重就轻,把问题带过。
看来原主还应该更高傲些,目下无尘。
任逸飞跟着新增加的信息调整自己的人设。不过这样说来,之前怼这些妖魔的时候,是不是动作过了一些?
既然是更高傲的类型,恐怕第一时间不是怼回去,而是理都不理,回应都不回应。就算搭理了,回应了,怼了,估计也是一句话绝杀,不会说太多。
任逸飞很是懊恼。
只是现在没时间后悔,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他匆匆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更减少了脸上的表情。
任逸飞这边说话的时候,其他地方的妖魔也是三三两两的说话聊天。期间说到了地盘上的纠葛,又说了各个妖魔的八卦。
玩家都竖着耳朵听,奈何妖魔们却是点到即止,之后又是喝酒调戏美人,一个个装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浪荡模样。
“这宴会,实在俗气,来,我来添点色。”
吃酒上头的大妖站起来,拿起怀中一个酒葫芦,拍拍它,“去。”
酒葫芦上亮起一层金色纹理,只见木制地板的缝隙有带着绿色荧光的枝条伸出,长大,粗壮,伸出枝蔓,顶出绿叶,开出花。
花瓣飞落任逸飞的茶盏,晕开圈圈涟漪。
这间屋子已经成了一片绿色海洋。深的浅的艳的灰的,各种颜色的绿在眼前交错,白鹿在其中穿行。
一只走到任逸飞身前,呦呦叫唤。
“鹿仙人,几十年过去了,你的品味怎么还是这样?森林有什么好看的,大伙儿都看腻了。”
额生鹿角的女性大妖一卷袖子,绿树红花白鹿一瞬间化作光点,一粒粒没入地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