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公主还说姜沉这个人怀瑾握瑜,明经擢秀,是难得的好儿郎。姑娘尽可放心了。&rdo;
余德音闻言,也不多什么,只点点头:&ldo;如此便好。&rdo;
&ldo;依奴婢看,是姑娘你太谨慎了。老爷能看上的人,总是没错的。姑娘又写信去求公主帮忙调查……&rdo;浦云接过余德音手中的花浇,把它放入最下阁的花台底下。
&ldo;你是否觉得我多此一举了?&rdo;余德音看了看浦云,&ldo;我只是觉得自己无才无德,也不过与他有数面之缘,且还是这样的身份,娶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呢?&rdo;凡事都要以利益为先,这是她上一世看人的方法,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动物,那姜沉到底看中了自己什么?她实在不能理解。
说着余德音转身进了屋,坐在雕花黄梨木圆凳上休息。浦云便知道姑娘口渴了。立马从壁橱里拿出紫砂茶罐,递给余德音,道:&ldo;兴许是姑娘你太多心了,这人各不相同,不是谁都有这样功利的心。想必……姜公子是真心喜欢姑娘。&rdo;
余德音用茶匙舀了一勺茶,放入茶擂中,细细磨碎了。刹那茶香泗溢。这是姜沉拿来的明前龙井,味道不比宫里的茶。自从认识姜沉以来,他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不但各房都有,连下人们都有。有点像讨好的意思。
余家老爷余申连生意都懒了下来,只是有心情的时候才去庄子里查查帐,收收钱。他原本是武将,最爱的还是舞刀弄枪。余德音也很是无奈。
&ldo;想不想好,左右也是这样了。&rdo;待水烧开,余德音将茶沫倒入茶漏中,不过片刻,茶壶里的茶水便三沸了。
余德音小心地捧着琉璃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浦云瞧着余德音那小心的模样,笑道:&ldo;这样好的茶,日后姑娘可以天天喝了。&rdo;
余德音撅了噘嘴,哎哎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这辈子做一个富有的人,喝茶、种花,数银子吧。
五月初六,玉堂黄道,少微星,天开星,百事吉,求事成,出行有财,宜文书喜庆之事,利见大人,利于安葬,不利泥灶。
民间的婚俗比皇室贵族的更为简单。就算如此,迎亲,拜天地,入洞房,这一套流程走下来,也花了整整一天。
余德音早就有了经验,在荷包里藏了好些果子糕点,所以她并不饿。只是起得太早,有些困乏。外面喜宴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隔着老远的距离,隐隐传来,更增添了几分睡意。除了浦云,她又多了一个婢女,是姜沉配给她的,姓花名月,名字如此动听,但却是个闷葫芦,不轻易讲话。此刻见余德音睡意正浓,便道:&ldo;姑娘若是困了,便倚靠着歇一会儿吧。只是喜帕不能轻易揭了。&rdo;
这句话正合了余德音的心意。便靠着床栏休息。这一睡便不知时间过去几时。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卡文了,卡文了,重要的话说三遍。
☆、洞房花烛夜
不一会儿,她又做起梦来。又梦见那个人喊她音音,她本能地拨开云雾,发现那人又走远了。她问,你是谁?那人笑了笑,说,你不是说过要忘记我么?
她突然惊醒了。四下张望,浦云和花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只剩下红烛摇曳,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听见烛火爆炸的声音。
&ldo;你醒了。&rdo;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她犹如炸毛般从床上弹跳起来,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是姜沉。
他坐在床尾,两只修长的腿搭在床上,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枕在后脑。两只眼睛正盯着书本。
&ldo;累坏了吧,娘子。&rdo;他说,&rdo;见你睡着了,我便没叫醒你。&rdo;
显然是她睡得太沉,以至于屋里多了一个人都没发现,所以才会有刚才的反应。她一摸,自己的红盖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揭开了。
&ldo;我看你盖着,呼吸不顺,所以替你扯掉了。&rdo;他说着翻了一下书。
&ldo;哦。&rdo;余德音张了张口,想喊相公,却怎么也喊不出口。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说道:&ldo;我……我这几日身体不适,恐怕……恐怕……&rdo;其实吧,虽然她久经人事,但是看着姜沉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怎么也下不去手啊。
其实她也只比姜沉大两岁,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姜沉这个年纪的男子一般都有好几个娃了。
姜沉将信将疑地扫视了她一番,道:&ldo;既然娘子身体不适,为夫也不会强求。只是,今日花好月圆夜,我若出去,恐怕会对娘子你声誉有损。&rdo;
余德音只好苦笑:&ldo;好吧。&rdo;说完,便唤来浦云伺候着梳洗了。
浦云端着水盆,似有深意地看了余德音一眼,抿嘴笑了笑。余德音撅了撅嘴,往妆镜前坐了,卸下钗环,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散开。胭脂水粉也尽数卸干净了。只见她肌肤莹白如玉,眉翠而薄,好似远山。唇红似朱砂,不画而红。脸颊旁有两个似有若无的梨涡,端的是美人坯子。
余德音梳洗完毕,又看了看姜沉,道:&ldo;那个……你既然要看书,还是去书房看为好。我昨晚没睡好,我先睡了。&rdo;她把被子掀开,自己先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