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抬眸,便看到了前一刻还站在前头敬酒回礼后一秒却在自己席前的徐邑,他看着云歌,眼中带着还未从婚礼中褪去的喜悦。他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面色有些醉意,此时正是一个手拿酒杯敬酒的姿势。
“多谢今日能参加我于沁儿的婚礼。”他看着云歌,笑容真诚,说罢便一仰头,率先将酒喝了下去。
有些细小的轻风,在此时轻轻扬起徐邑红色的衣摆,云歌喉咙一埂,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点点头,也拿起酒杯作势一饮。
然而却被红色广袖下的手压住她喝酒的动作,语气里是不作虚假的关怀,“姑娘家的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虽是低着眼帘不曾看他一眼,不曾抬眼,但云歌依旧能想象得到徐邑此时眼中的目光。她看着徐邑的衣角,缓缓点了下头,当作回应。
眼前的人动了动,喜结连理的红色也晃了云歌的眼,她一瞥,便看见徐邑腰间的一块佩玉。仅仅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几乎是没有作任何思考,云歌一把将徐邑拉住。
她有话要对徐邑说,她觉得如果再不说可能就来不及了,她已经等了五年了。虽然云歌知道从心里产生那个计划开始,风花雪月这些东西就于自己无关了。
她也以为装作陌生人就可以不想过去,可方才那一眼,徐邑他腰间那块蓝色佩玉,彻底瓦解了云歌的自以为是。
她嘲笑自己原来还是个情种,哪怕过了五年,心上之人依旧犹如发红的烙印,从未磨灭。
徐邑被她拉住,回头看着云歌时神色诧异,清秀的单眼皮下是将喜悦掩盖住了的惊讶。
“你。。。。。。。。”云歌张口,却在这时从宴席中间传来一片打斗声。
是几个江湖人士,云歌和徐邑一同看去,那个被围剿的正是霹雳堂的小堂主烈颖。许是他在婚宴当中被人认出,那日月咏楼爆破事件一直在武林人士心中,霹雳堂的人也一直未曾出面,今日看到了堂主的儿子烈颖,大伙自然免不了要一个交代。
烈颖性子乖张蛮横,岂是会于他们讲理的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一时之间喜宴便被弄的乌烟瘴气。桌子被打翻了,女眷的尖叫声,烈颖时不时甩手一个小型炮弹的爆炸声,还有爆炸过后呛人的烟气。
烈颖为什么会出现在徐公府,他怎么会傻到将自己亲自送到众人的视线中来,云歌狐疑的看着在打斗的几个人。
这几个分别是飞狐镖局的,南水十三坞的,以及灵隐寺的人,虽是手中有暗器,但烈颖岂是几人的对手。从一开始不能被轻易近身,到后来的身上多处出现伤口,不仅如此,恐怕内伤也有。
由于此事涉及多个门派,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插手,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几个人在婚宴上打的不可开交。
就在此时,烈颖终于不堪其众,被飞狐镖局的人一掌打飞,一时之间桌椅全被烈颖撞飞。
只不过这小子也是身手灵活一个鲢鱼打挺,立刻飞身站稳,而这位置恰恰是在云歌跟前。
此时烈颖微微喘着粗气,嘴角的鲜血还未来得及擦去,眼底是隐隐的红色,这一切都落在云歌眼里,在这样下去他恐怕定会被活抓。但轻狂不羁的少年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挺直着腰杆,满脸的坚毅和不屑,云歌看着他的侧脸,失神。
“快扔烟雾弹。”眼见那几人陈胜追击,云歌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在烈颖身旁说道。
烈颖回眸,许是认出云歌,眼中神色复杂。但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后一刻便衣袖一甩,婚宴瞬间被浓烟掩埋,直到烟雾散去时,这个狂妄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