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对弈,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棋盘二二开,眼下局势明显,自然是云歌同青尘一队,而禾秦同白芷一队。
“甚好。”青尘将那柄白玉折扇一收,当先放开棋盘,将盛放白子的棋盒推送到了禾秦同白芷跟前,微微一笑,“你们先。”
他那笑容里笃定的色彩甚是浓重,叫云歌觉得,他一定会赢。只是转念一想,她眸光在白芷同禾秦二人脸上扫了扫,自己也露出了个自信的笑容。
“笑的这么开心做什么?”青尘拿扇子轻轻敲了下云歌的脑袋。
“我笑了嘛?”云歌瞪大了眼睛看他,眸子白的像天黑的像夜,澄澈的叫人不得不信她的话。
“呐呐,分明就在骗我。”说着的同时,青尘抬手就捏向云歌的脸颊,唇边噙着宠溺的笑容。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咬疼了你可不要哭哦。”青尘坏笑道,眸光狡黠。
而云歌脸颊却是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骂道,打开了青尘的手,恰好看到了对面眸光冷冽的禾秦。
“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秀恩爱了。”白芷笑骂,葱白玉手间已经夹了枚白子,往那棋盘上一放,“那我可就先一步咯。”
一子落下,气氛就严肃了些,青尘也收住了脸上的嬉笑,坐直了身子。
黑子是云歌这边,几趟来回,局势已很明显。虽是一盘棋,四人相对,但却是禾秦对青尘,云歌对白芷。
外头歌声缭绕,江水渐起薄雾。船内静谧无声,棋盘厮杀拼搏。
说到方才云歌为何要笑,那是因为她对这下棋对弈,可是再熟悉不过。她是姑娘家,本该对那些琴棋书画,闺中绣物多多上心。但却不知为何,年幼时云歌就厌烦这些东西。反倒是同男子一样,就爱那舞刀弄枪,家中她最小,父亲便也随她去了。
于是这下她乐意了,随着表哥长兄,还有徐邑四处疯玩。而因为徐邑家教严谨,她更是在徐邑后头学会了一手好棋,后来更是连徐邑都甘拜下风。
所以她觉得,自己拿下白芷,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吧。但没想到,这天下会棋的女子,却不只她一人。
战场硝烟四起,白芷身着战袍,手中长枪紧握,后头领着数万白衣小兵。她面色冷凝,早已不复方才的温婉亲和,一子落定,竟将云歌生生困住。
禾秦在她身侧,一袭赤色红衣夺人心魄,他嘴巴噙着冷笑,见云歌困住不仅不救却是一挥手,后头又是一批小兵。
“别慌。”青尘摇着白玉折扇,藏青色的衣袖在云歌眼前一晃,已是一子,起死回生。
她自然是没慌,眼见白芷步步逼近,却是釜底抽薪,指尖一枚黑子落下,耳边似乎听到了敌国山庄被洪荒猛水冲翻的声音。
江水的凉气透过窗户,缠绕至云歌的肩膀,冷到眉心。她面不改色,目光如火,亮的惊人。眸光一动,触及到白芷紧皱的眉头,勾唇一笑。
即便如此,云歌却依旧没敢怠慢,白芷步步为营,极其谨慎,而禾秦却是出手毒辣,稍有不慎,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