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弋静静地看着身穿喜服,头盖红盖头坐在床上的人,突然慌了神。说起来韩弋已经过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和他同龄的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因为边疆常年战事,再者他向来以家国大事为重,少想儿女情长。
要不是皇上赐婚,不知道这终身大事要拖到何时。
韩弋正在思索着该如何揭红盖头,这也是第一成亲没什么经验。心里演练了两三遍,刚想伸手去揭。
“咳咳。咳咳。”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声,韩弋被迫中止了手里的动作。
韩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徐砚没有回答,反而越咳越厉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像是快要把肺都全盘托出一样。韩弋见徐砚整个人要跌下床,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韩弋也顾不了这么多礼节,直接掀开红盖头,入眼的便是徐砚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咳嗽咳得面红耳赤。生怕他再这样咳下去会上不来去。
韩弋学着大人安抚小孩一样,生硬地将右手放在徐砚背上,试图给他顺气,没想到就算隔着衣物,依然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脊柱上的凸起,徐砚太瘦弱了。
咳嗽声逐渐消失,徐砚的呼吸渐渐平缓了,韩弋询问:“好些了吗?”
徐砚扭头看着韩弋,并且眼睛里闪烁着真诚,“韩将军,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嗯。”
“刚刚你也看见了,我一咳起来就是那个样子,而且这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严重的呢还没见过,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早就知道了,丞相府的小少爷就是个病秧子。”
“我知道。”
“但有件事将军应该不知道,我这病不但治不好而且还是传染病,唉。”徐砚一副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早已将生死看淡的模样,“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得很,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可能做不到重于泰山,可是我也不能害了你啊。”
徐砚说着说着就将手搭在韩弋手背上,像是临死时交托后事的人似的。
韩弋安慰道:“但,依我看你只是因身子弱感染风寒所致,并不是什么传染病,吃几服药稍加调理就会好,不必担心。”
徐砚心想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是感染风寒,难道我演得还不够夸张吗?为了制造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咳嗽盛宴,徐砚前两天睡觉前,还特地往自己身上泼了几盆水。
韩弋见林翻不相信的神情,便解释道:“家母以前是大夫,自小跟着她耳濡目染,便习得些许皮毛,刚好够给自己瞧些小病。”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翻车现场吗?装病碰瓷居然遇见了个会医术的将军。
真是够倒霉!
徐砚作为一条快□□死的鱼,还是准备在快枯竭的水坑里挣扎一二,“将军有所不知,这看起来只是一般的风寒,实则病已入骨,没得救了。而且我这个病正常相处是不会传染的,只有行、房、事才会。”
边说边观察韩弋的表情变化,看样子韩弋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