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成的眼里,胡大江久盛不衰的性欲,使他的人格魅力逊色了不少。为了获得满足,他在她的面前放弃了许多尊严。他太强壮了,强壮得令人难以置信。她从小就惧怕冲向她的东西,哪怕是母亲脱她的裤子,都要尖叫一声。有时候,胡大江真可怕,可怕到极点。面对他奔放的激情,她真想放声喊叫:&ldo;你要弄死我了!&rdo;
她也曾理解胡大江,近两年来,有着常常憋着一股劲没处使的痛苦。因此,她常常用虚假的激情、麻木不仁的肉体感受来保持她与他的每一次性生活。如果不发生胡大江与黄蕾的事,这种假装也会一直延续下去。但是,她是个有着中华民族优秀传统的女人,何况爱本来就是自私的,绝不容许她家别墅里再跨进第二个披肩长发的女人。男人嘛,儿子总是自己的强,老婆总是别人的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想到这里,她心里骂了一声,男人都不是个东西。骂了,心里觉得舒坦了些,平衡了些,觉得离开那幢别墅、离开胡大江是明智的选择,她不欠他的。
时成穿上了意大利三件套,略施粉黛,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便进了电梯下了楼,要了一辆出租,直奔省作协的办公楼。在一楼大厅,首先见到的是老马的冤家对头大老王。
见到时成,大老王顿时两眼放光,以为来了个业余作者,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彬彬有礼地问:&ldo;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rdo;
时成说:&ldo;我找人。&rdo;
大老王问:&ldo;找谁呀?&rdo;
时成问:&ldo;你们这儿有个名叫马文儒的作家吗?&rdo;
大老王一阵扫兴,脸上的笑容全给扫得干干净净,索然无味地说:&ldo;有这个人吧,不过,他来无影去无踪,公安局也难寻他的足迹。&rdo;
时成着急地问:&ldo;那怎么办?能帮我找找吗?&rdo;
&ldo;一定要找他吗?其他人不行?&rdo;大老王说,&ldo;我说小姐,这里是作协,不是医院,无需名医坐堂。如果你是送稿件,谈创作,本人愿意热情接待。&rdo;他掏出一张名片,双手捏着递到时成面前接着说,&ldo;我和马文儒是一个级别,都是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编剧。&rdo;
大老王说最后一句话时,左手叉腰,右手摸摸光秃秃的后脑勺,脸上重见微笑,胸腔强烈共振,像从电影院音箱里发出来的男低音。
时成微微一笑,对大老王说:&ldo;您误会了,我不是什么业余作者,也不是来送稿件谈创作,给马文儒送手机。&rdo;
&ldo;送手机?!&rdo;大老王奇怪地问,&ldo;他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rdo;
时成说:&ldo;是检的,交还失主。&rdo;
&ldo;原来你是学雷锋做好事。&rdo;大老王恍然大悟,用手指指天花板说,&ldo;马文儒的办公室在十楼。要不,你上去碰碰运气?&rdo;
时成谢了大老王,进电梯上了八楼。算她走运,马文儒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轻轻推开,时成惊讶地发现,坐在里面的正是昨天下午帮她搬运大包、小包和她共进晚餐的壮年男子。
面对婷婷玉立、秀气靓丽、端庄大方的时成,老马两颗眼珠瞪得大大的,透过厚厚的眼镜片,闪出亮亮的目光。
马文儒问:&ldo;是你?!&rdo;
时成也问:&ldo;是你?!&rdo;
俩人情不自禁地笑了。
老马说:&ldo;世界之大,世界之小啊,同在一个屋檐下,楼下楼上几步之遥,却舍近求远,兜了个大圈子。&rdo;
时成说:&ldo;你怎么不留你公寓楼上房间的电话号码?让我跑了好长一段的冤枉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