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胡思乱想皆有迹可循,他总觉得任衍待他哥与其他人不同。
而自己就像是附带品,任衍因为跟段习风关系非同一般,才顺带容忍着这个讨人厌的弟弟。
段吹雨大脑一团乱麻,裹了蛛网似的挣不开扯不断,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任衍就这么静默地等着,一点声响也没有,段吹雨想着猜着,心腔无端堵了口闷气。
他按捺不住,不想再装,睁眼开口:“来都来了,干嘛一声不吭。”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段吹雨的嗓音带着起床后的嘶哑,打破了宁静,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任衍手顿了顿,转头看向他。
“醒了?”任衍压低声音问。
“一直醒着。”段吹雨坐起身,盯住任衍的眼睛,忽然问:“你觉得我讨厌不讨厌?”
任衍没由得一愣,搞不懂段吹雨这疑问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只有傻子才会提出来,任衍觉得段吹雨是个笨蛋,但还是正经地回答他:“不讨厌。”
段吹雨当真如蒙大赦般地松了口气,任衍瞧着,心里竟生出一股怨气。
又怨又无奈。
这人怎么生得这么愚钝。
段吹雨终于想起来询问任衍的来意:“你怎么这么早过来?”
“送你上学。”任衍压着嗓子说,“汪垣他起得晚,我怕你人生地不熟的,醒了不知道上哪去。”
“你几点醒的啊?这么早就赶过来。”段吹雨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准备穿外套,低头一瞧自己的红秋裤,一怔,忙不迭又蹿进了被窝里。
昨晚任衍怕他晚上睡得不舒服,把他校服校裤一并脱了,轻装塞进了被窝里。
“靠……”段吹雨捂着被子,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含糊道:“我换个裤子,你、你转过去。”
任衍轻笑一声,顺他意转过身去。
段吹雨出嫁新娘似的,格外扭捏,殊不知昨晚这脸面就荡然无存了。
穿好衣服,两人静悄悄地关门离去。
“我想洗澡。”出了宿舍,段吹雨终于放开声音。
“那先回家。”任衍转头看他,“你书包呢?昨天就没看见你书包,作业写了吗?”
段吹雨烦得想咬他,懒声懒气地回道:“写了,在学校就写完了,书包没带回来。”
任衍了然点点头。
室外温度不比室内,寒意逼人,段吹雨瑟缩在红围巾里,不由自主地往任衍身边挨了挨。
任衍余光瞥他一眼。
“我身上臭吗?”段吹雨巴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