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脚步匆匆,穿过一条条巷道,皮质的鞋子却未留下半点声响。
出于谨慎,刀疤九转曲折,在凌晨的暮色中好似一团孤魂,四处游荡,随性而走。
直到,在一处废弃的居民楼外,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
脚步声很轻,却带着些诡异,如落雨、如鼓点,弹奏出鬼域般的离歌。
这种奇怪的脚步声,刀疤曾刻骨铭心,记在了心里。
而这脚步声的主人,也曾是他的领路人,更救他离虎口。
只不过,那只是曾经。
物是人非。
“亚父,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来了……”
刀疤眼中掠过一丝失望,看着从暮色里,缓缓走出一个麻衣布鞋的男子。
如水夜光倾泻而下,穿过废弃居民楼断壁残垣的缝隙,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远处,交汇在一起。
风,吹动了上良的头发。
上良缓缓将木簪抽出,用绣着毒狼的手帕裹好,蹲身,放在脚边。
好似卸下了妖异而文雅的伪装。
当木簪抽出那刻,点点病态的痴狂在上良脸上浮现,他的手臂更是不自主的颤抖,条条蚯蚓在下爬行,粗重的喘息声传出,好似一个疯子。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先行一手,那么,我也不必为难了……”
刀疤皱眉,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呵……”
上良病态一笑:“交出私货,看在你曾经叫我亚父的份上,我不杀你。”
刀疤看着上良的模样,却缓缓抬起一只手臂,右脚后移,呈弓状。
“最是财帛动人心,多说无益!”
刀疤踏步而出,溅起沙尘,高高跃起,双眸亮若漫天星辰,脸上的那条齐耳刀疤,让他显得无比凶悍。
上良冷冷一笑,还残留鲜血的牙齿在暮色中妖异得好似活了过来。
蓦然,上良的耳朵似乎大了一圈,耳肌突生,耳蜗中,更是长满纤维状的毛发。
外生耳肌,听力如神!
上良缓缓闭上了眼,世界陷入黑暗。
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