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向那只兔子,这兔子日夜在小九的寝室,有专门的人悉心照顾,怎么会突然死了?
小九怔怔地看着手里的兔子,声音里满是恐惧,“沁香姐姐刚才发现的,皇姐,兔子口鼻流血,像是像是被毒死的……”
我轻轻环抱住瑟瑟发抖的小九,一双手不由地紧紧捏成了拳头。
身旁传来冬蓉匆匆的脚步声,“公主,不好了……”
我只感到额上的青筋一跳,忙回头,见冬蓉面色雪白地向我跑了,我心下一滞,忙一把抓过冬蓉道,“是逸儿,是逸儿也出事了?”
冬蓉被我生生一拉,不由一怔,见我这般焦急,忙道,“不是,不是,不是誉王殿下。”
不是逸儿,我轻轻松了口气,可冬蓉下半句直接让我跌进底谷,“是陈小侯爷,小侯爷有消息了,北漠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小侯爷在他们手里。”
“公主!”
“皇姐!”
我只感到眼前一黑,心像被狠狠地捏了一把。
刚强鼓起的精神,霎时间被打回原形,我沉沉地跌坐在地面。眼中的泪水无声地一滴滴滑落。
我想起陈祎临走前,在藏书阁,骄傲又不服输的样子,他清朗干净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不容置疑道,“小丫头,你相不相信我。”
如今,他在北漠人手中!
如果说,其他人,在北漠人手里,或许还有几分活的机会。
可陈祎。
北漠恨陈家军,尤其是忠义侯府家的陈家人,恨之入骨。
耳边传来几声孩提的哭声,我泪眼婆娑地睁开双眼,入眼便是小九那张担忧又充满恐惧的小脸。
我想起惨死的母妃,如今,看着地上嘴角留着血丝的白兔,我抹掉眼角的泪水,“沁雪,给我梳洗梳洗,我去下母后的寝宫。”
皇后娘娘的椒兰殿,在雍翠宫的南边,拐个廊子就能走到,玉嬷嬷见我进了殿门,面色稍稍一顿,但还是转身通报了去。
我被迎进偏东的一个殿里,殿内皇后娘娘一身明黄色素袍,手持朱红玛瑙珠串,正倚坐在床榻上,看着一本佛经,见我进了,身形微微一正。
我上前慢慢跪下,定声道,“儿臣拜见母后,母后贵安。”
头顶传来皇后清越的声音,“起来吧,我这边正想找个人帮我将这段经书誊抄一份,没承想,公主来了,玉嬷嬷。”
说着,便命一旁的玉嬷嬷去准备笔墨纸砚。我接过皇后娘娘手中递来的佛经,细细看了看,心里不由一哂,每每到椒兰殿,都免不了写几个字。
想是这么想,我脸上依旧恭敬道,“能为母后誊抄经书,是儿臣的福分。”
说罢,只好静静地坐在一旁,细细地抄写起来。
夕阳散散地透过窗棂,打在纸张上,屋里只有我和皇后娘娘两人,一时间很是安静和祥,静谧地只能听见我笔尖沙沙声和皇后娘娘的翻书声。
我一门心思地抄写起来,竟慢慢入了迷,也不知抄到第几张了,头上传来皇后沉沉的声音,“你今日来我宫中,可有何事?”
我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笔,缓身走到皇后娘娘身边,跪了下去,“求母后,千万不要放弃陈祎哥哥,如果和亲可以救回陈祎哥哥,儿臣愿意去和亲。”
头顶许久没有声响,就在我以为自己声音太低,没有让皇后听清楚时,头顶传来皇后娘娘的一声叹息,“你和亲去了,九公主和誉王殿下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