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问多久能回来?&rdo;翦伟不耐烦地又催促了一遍。
梅岑可不想让水薇再侮辱她,就在桌子下面抓过翦伟的左手展开。翦伟果然是犹豫了一下,想抽回手去,可梅岑火气正停留在最高点,她一面毫不畏缩地与水薇对视,一面狠狠用食指在翦伟的掌心里写下了&ldo;四十五分钟&rdo;这几个字。翦伟相当惊讶,他也学梅岑的样子,把这番秘密对话写在了身边的西门嘉宇手上。
西门嘉宇沉思着托着脑袋,他一定在考虑对策。马上他就开心地笑了:&ldo;夫人。&rdo;他恭敬地叫了水薇一声,对方仪态万方地转向他。梅岑真是搞不懂,西门嘉宇如此彬彬有礼、像一只被驯服了的野禽一样卑微,到底为了什么,水薇这种女人,跟她说理是说不清的,不如像翦伟说的那样直接进攻。无疑,西门嘉宇没有这个意思。&ldo;我想下去买几盒冰激凌,大家何不边吃边聊呢?&rdo;
水薇笑了,当然眼光中也有那么点怀疑:&ldo;胖墩?&rdo;她看着另一边。梅岑也赶紧随着她的脑袋转向,四个保镖苏醒了。
汉子中最胖、最蠢、最像猪的一个向前跨了一步,顿时他旁边的两张椅子轰隆倒塌了。他蠢笨地显然是思索了一小会儿,还是没有扶起那倒了八辈子霉的椅子。他尽可能优美地对水薇鞠躬,一脸的自豪却遮盖不住依旧存在的睡意:&ldo;夫人什么事?&rdo;
水薇亲切而阴险地笑着:&ldo;这位英俊的小伙子想下楼去买一些冰激凌给他美妙的朋友们,所以请你陪他一起去吧。&rdo;
&ldo;没问题,夫人。&rdo;胖墩凶恶地看着西门嘉宇,他的身材足足是西门嘉宇的四倍宽,&ldo;你这臭小子,走吧!&rdo;他想去推西门嘉宇,但对方轻捷地闪开了,大胖子栽倒了,痛苦地呻吟着,试图付出一切代价站起来。小小的房间微微摇晃了片刻,玻璃窗框子啪啪作响。紧接着,更多的桌椅乒乒乓乓地摔倒在地板上。
&ldo;你令我失望。&rdo;水薇瞪着挣扎着爬起来的大汉,摇着头,&ldo;我可没有赔偿之意,自然也没叫你伤害这位可爱的小家伙。&rdo;她对着西门嘉宇傻笑了起来,&ldo;而‐‐&rdo;她得意地冲胖墩补充道,&ldo;‐‐你这个不懂事的傻子逼我欺负孩子,并且破费了。&rdo;
&ldo;抱歉,夫人。&rdo;胖墩的脸涨得通红,小声咕哝着。西门嘉宇习惯性地捋了捋头发,盛气凌人地瞟了他一眼,高傲但不乏迷人地冷笑了一声,英俊潇洒的秀颀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楼梯口。
梅岑不知道他到底想出了什么法子,也许,吃冰激凌可以拖延一部分时间?那么剩下的时间他们该怎么消磨呢?她希望麦莎机灵一点,争取要多快有多快地回来,不然他们五个年轻人可对付不了四个庞然大物和四支装满子弹的枪外加一个狡诈的女人。
西门嘉宇回来了,捧着五盒三色冰激凌。粗笨肥硕的胖子助手跟在他后面,拿着四个廉价的蛋卷冰棍。梅岑越来越难以理解西门嘉宇的脑筋结构了,他怎么想到请水薇的保镖吃冰激凌的?
西门嘉宇泰然自若地把三色冰激凌分给朋友们,梅岑望着自己面前的牛奶香草薄荷冰激凌,胃里翻滚得吃不下。翦伟瞪了她一眼,开始闷着头吃自己的一份草莓咖啡苹果口味的。梅岑难受地扭动了一下胳膊,捧起自己的,不情愿地吃起来。这时,她居然没有感受到冰激凌应有的爽口。
她偷偷瞄了一眼四个丑陋的汉子,他们每人握着一个寒酸的蛋卷,皱着眉头大口舔着,味同嚼蜡。这使得她的心情好了一点。这下子,屋里的每个人‐‐除水薇外‐‐都在吃。水薇不恼怒,不生气,她和蔼地看着他们吃冷饮,一声不响。梅岑但愿这种状态尽量保持下去,她粗略地算了算,应该过去了至少十五分钟。
&ldo;你怎么不给校长夫人买一份?&rdo;翦莹咧嘴笑看西门嘉宇。
他津津乐道地回答:&ldo;掌柜小姐说了,冰激凌是给人吃着清心降火的,我当然不给她买!要是心肠本来就硬的,吃了冰激凌要把心脏给冻成灰尘的,我决不负任何责任!&rdo;
一桌人哈哈大笑,水薇的脸色相当难看。梅岑不禁感到了一阵恶狠狠的快感,问翦伟道:&ldo;哎,那既然校长夫人心地阴冷,不具有人类应有的温热血液的话,她应该是一种动物吧!可到底是哪种动物呢?恐龙?大麦町狗?还是‐‐黑猩猩?&rdo;
&ldo;也许界于河马与眼镜蛇之间吧?&rdo;钟苓乐颠颠地说。水薇一向口若悬河,心肠又异常歹毒,用这个来比喻真是太恰当了。水薇站了起来,四个保镖渴望地看着她,摩挲着枪管,等候指令。
&ldo;什么都不要做。&rdo;她冷冷地吩咐他们。既而得意地看着五张讥讽的脸庞,众人的笑意稍微收敛了一些,他们不安地意识到水薇敏捷地抓住了他们的什么把柄。&ldo;怎么才来了两个人?我记得与这三个白痴‐‐&rdo;她傲慢地瞟了瞟西门嘉宇、翦伟和翦莹,&ldo;明明约了三个傻瓜来碰头,而不是两个。&rdo;她轮番看着梅岑和钟苓。
梅岑的心弦绷得紧紧的,水薇到底还是想起这个问题了。&ldo;本来就是我们俩,没有第三个人。&rdo;梅岑假装惊讶地说。
&ldo;没有第三个?&rdo;水薇声音飘渺地问,两只不友好的眼睛眯缝了起来,脸越来越靠近梅岑。这仿佛是一个催眠术的全过程,使得梅岑有些迷迷糊糊的,她不得不使劲掐了自己的手腕一下,无所畏惧地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