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了眼睛,双手死死地搂定张颂的身体,张老师便长驱直入了。在这时,她下意识地&ldo;啊‐‐&rdo;了一声。
随着她的惊呼,外面又响起了通常的敲门声。两个人都不动了,像潜伏在前沿阵地的战士。当门外的脚步声又一次消失走远的时候,两个人又热烈了起来。
当她回到宿舍,又一次听到别人在议论张老师的时候,她在心里豪迈地说:张老师是我的人了。
那一刻,她通身涌动的都是幸福。
有时,别人在议论张颂时,会说出一些不很准确的话。
比如说:张老师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而别人错把哥哥说成了姐姐。
她忍不住了就说:不对,张老师不是两个姐姐,而是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下乡刚回到城里,在中医院保卫科上班,姐姐是中医院的护士。
有人就说: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她理直气壮地说:反正我知道。
李亚玲一方面想让众人知道她和张老师的亲密关系,那时候,别人将是多么羡慕呀。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张老师的关系,毕竟她还是个学生,她不知道,有一天学校知道她和张老师这层关系后,对自己的毕业分配是好是坏。
自从和张老师好上那时起,她就暗下决心了,自己将永远不离开这座城市了。
李亚玲在这种微妙心态的支配下,和张颂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她的决心已下,做好了嫁给张颂的准备。当她再一次到张颂筒子楼约会的时候,她对张颂完全放松了戒备。在这之前,张颂曾急迫地在她身上探寻着,先是她的上半身,对于自己的上半身,她已经完全向张颂敞开了。当张颂的手探寻到她的腰带,那是她最后的阵地,她会用双手死死地护住腰带上的那个结。任凭张颂如何努力,那时她是死不放弃的。这时,她想到了自己和章卫平的那一次,那一次她是主动地脱去了衣服,她想把自己完全地交给章卫平。那一刻,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她对章卫平是爱的,当然,也有感激的成分。那时,她也做好了嫁给章卫平的心理准备。不过,章卫平却没有要她,她当时的心理复杂极了,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后来,当她离开放马沟的时候,她心里仍然对章卫平充满感激。
时过境迁,她现在真心实意、彻彻底底地爱上了张颂老师。她觉得张颂才是她最合适的可以托付终身的恋人,她完全彻底地向张颂打开了自己。
有了初一就会有十五,她与张颂的约会更加频繁了,以前她抱着书还在图书馆或者教室里转一圈,然后才出来兴奋地向张老师所在的筒子楼奔去。现在她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那么磨蹭了,一吃完晚饭,回到宿舍洗把脸,在脸上草率地涂上一些润肤霜什么的,便匆匆地奔筒子楼而去了。
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同学们已经躺下了,她也悄悄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她的身体里还盛载着幸福的余波,余波像涟漪一样,在她的身体里一漾一漾的。
有同学就说:李亚玲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她不说话,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脸上是微笑的。
同学又说:这阵子你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仍然不说话,心里却盛开了一朵花。
那个同学一翻身从自己的床上下来,钻到了她的床上,搂着李亚玲说:你告诉我一个人吧,我保证不告诉她们。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她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个女生就大声地说:李亚玲谈恋爱了。
女生宿舍一下子炸了锅,她们纷纷从床上探出头,七嘴八舌地说:那个人是谁呀,告诉我们吧,我们替你保密。
李亚玲就幸福地说:那个人呀,不告诉你们,反正你们都认识。
一个女生突然严肃地说:难道是张颂老师?!
这个声音一发出,整个宿舍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少顷,一个女生说:有可能,这两天我去找张老师,明明听着他宿舍里有动静,可一敲门又没动静了,你说怪不怪?
又有人说:李亚玲你就告诉我们吧,是不是张颂老师?
李亚玲半晌才说: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宿舍里一下子静下来,仿佛没有了人似的,钻到李亚玲被窝里的女生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过了许久,上铺那个女生探出头,悄悄地说:李亚玲,你真幸福,张老师居然和你好上了。
李亚玲的幸福早就不能自抑了,她在今晚默认了自己和张老师这种现实关系。她想把自己的幸福分享给大家。
不一会儿,她在幸福的余波中入睡了,而且睡得很实。
其他人并没有睡着,她们睁大眼睛望着黑暗,说心里话,她们都有些失落。后来,她们感觉到李亚玲睡去了。一个人小心地翻了个身,宿舍里便有了动静。
有人小声地说:张老师真是的,怎么爱上了她?
有人马上附和:就是,真不可思议。
在她们的内心,张颂老师应该理所当然地和自己好才对,现在居然爱上了李亚玲。她们在现实面前,开始失眠了。
从那以后,李亚玲一下子在全班女生中孤立起来了,平时和她最要好的女生也一下子疏远了她。她们在背后集体对李亚玲指指点点,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