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烨第一个到达,而且车内的瓷器一个未碎,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皎皎看的刺激,有些感叹道,“这个程烨运气真好。”
“不是运气。”陆成良解释道,“每年都是这样,因为前几名赶得急,都会出一些事,不是瓷器虽太多,就是翻车,或者撞到一起,其实维持在四五名左右才是最稳妥的。”
皎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的问,“那这样,大家都维持在四五名,不就没有人是前几名了?”
“总有一些人沉不住气,或者觉得自己技术好不会出事的,也不是没有一直领先的人,最后夺冠的,只是少,而且能让自己保持在四五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哦。”皎皎懂了,看来这个比赛不仅考的是驾车的能力,还有对对手的掌握,既要了解对手的水平,也要了解他们的性格,看来这个程烨不仅有能力,也有脑子,挺不错的一个人。
“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官家子弟,洞察人心是他们从小就要学的东西,区别只在于有些人愿意学且学的好,有些则还是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
皇帝今天也百忙之中抽空过来了,此刻正坐在看台正中央,左右是随侍的人员,和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陆成良碍于此,今天连捏捏手的动作都没有了,只是每每在皎皎困惑的时候,向她低声解释一些情况。
结果出来,程烨上台,跪到皇帝面前,领奖谢恩,早上的一切便算是结束了,皇帝起身,没有摆驾回宫,而是找了间酒楼吃饭,休息,等待观看下午的比赛。
临走前,他吩咐了身边的太监一句,那太监便朝他们走过来,满面笑容的跟他们传达皇上的口谕,即让他们和他一起去吃饭。
陆成良是他的外甥,这顿饭是一定会和他一起吃的,奇怪的是他还特意叫上了皎皎,看来是已经知道他们的事了,只是这态度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皎皎有些紧张,陆成良跟在皇帝的身后,悄悄握了握皎皎的手,低声道,“不要怕。”
“嗯。”皎皎点了点头,还是有些害怕。
这时,刚才那个说过话的太监又过来了,说皇上想让他陪着说说话。
陆成良只能放开了皎皎的手,跟着太监走到了皇上的身边。
皇上已经让身边随侍的官员都退到了身后,陆成良站在他的身边。
成康帝看着陆成良,面容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祥,“成良,这些年书院在你面前越来越好了。”
大梁没有设官学,但颍川书院的院长向来都是由皇帝任命的,朝廷中的多半官员年轻时也曾在这里求学,所以颍川书院一定意义上也算是大梁的官学了。当初,他是想提拔这个外甥,让他在朝廷上站稳脚跟的,谁知他却不愿意走仕途,他看他喜欢读书,文采又好,刚好老院长要退休,他便干脆让他接管了这个书院。
“都是书院里的先生们在打理,我并没有出什么力。”陆成良恭敬道。
成康帝看着他恭恭敬敬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我甥舅俩现在是越发生疏了,你也许多年不曾叫过我舅舅了吧。”
“外甥不敢,只是君臣之别,万不敢忘。”陆成良弯腰躬身,行了个揖,算是见礼。
“罢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原本我也不该管你了,只是你一直不肯娶妻,现在却又和一个小姑娘闹成那样。”成康帝皱了皱眉,等着陆成良解释。
成康帝当年在宫里受欺负的时候,也就只有当时的长公主会时常照顾他,所以虽然他们并非一母同胞,但登上皇位后也是一直敬重感激这位姐姐。如今长公主已逝,只剩这个唯一的儿子,他一直都想着给他这个外甥最好的,他多年不娶,他也不逼他,只让他慢慢选合自己心意的,谁知道最后竟然选了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成康帝说不上多么不高兴,但也绝不是很满意就是了。
“舅舅。”陆成良对着成康帝认真叫了一声,说道,“我从前不愿意娶,是觉得与其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放在家里,不如自己一个人,但现在,我却是第一次觉得以后的生活多一个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成康帝的眉头依然皱着,显然不满意他这样的解释,陆成良也知道儿女情长对一位执掌江山的帝王来说,是完全不能打动他的,于是他语气有些唏嘘地继续说道,“我这样的身份,肯嫁给我的也是一些趋炎附势之辈,这样的人家,我娶了,以后带来的只有无尽的麻烦,说不定还会给您添麻烦,皎皎家世简单,和我也算是门当户对,再合适不过了。”
成康帝虽然不喜欢他说的话,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虽然按他的想法,什么颍川的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只要这位侄儿开口,他定是会让他娶到的,只是这样的人家,通常是想把女儿嫁给皇家的,而这位外甥实际上已经不大能算得上是皇室中人了。
“罢了,待我看看那个姑娘再说吧,对了她叫什么名字,皎皎?就是关宏十年前带去西北那个女儿?”
成康帝今年四十有余,登上皇位也有快二十年了,关家几代都为大梁镇守边关,死伤无数,成康帝是敬重的,他提起关宏的语气也是带着欣赏的,只是这份欣赏却和他的女儿要不要嫁给他的外甥没有关系,而且以他对关宏那个倔驴的了解,他愿不愿意自己娇滴滴刚长成的女儿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岁有余的男人还是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