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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真的?&rdo;丁四小姐一声欢呼，&ldo;真的可以骑马进京吗?这些日子在马车里都快憋死我了!&rdo;

&ldo;若是骑马，不出十日，就能到京城了!&rdo;

皖娘拍拍丁四小姐的手，爱怜地看着丁四小姐骤然绽放的欢颜。这孩子样样都是好的，就是性子有些太跳脱了，也许，她当初就不该为了改善丁四小姐的病弱之体，请了隔壁李镖头的娘子来教强身健体之术。如今，这身体倒是好了，可这性子，如何合适在丁家生存!皖娘心中一叹，想着与其将丁四小姐拘在马车里慢慢赶路，倒不如快马加鞭早些将她送进京城里由丁三夫人亲自□□。那小姑娘的事情丁四小姐自以为无人知晓，却如何瞒得过一直注意着她动静的皖娘。丁四小姐不知道，她莽撞地扑向那小姑娘，吓得骑术精湛的皖娘差点跌下马。

&ldo;你是不受拘束的性子，回了丁府，哪里还能……皖娘许你这些日子恣意畅行，你可得答应皖娘，进了京城回了府，把那些礼仪规矩好好拾起来，不能丢了夫人的脸面，更不能坏了你身为四小姐的闺誉!&rdo;

&ldo;好皖娘!&rdo;丁四小姐环抱住皖娘，亲热地将头靠在她胸前，笑嘻嘻道，&ldo;皖娘你相信我，那些规矩我全记着呢，一点纰漏都不会有!&rdo;她水灵灵的眸子转了转，&ldo;到底让人知道丁四小姐抛头露面有碍名声，皖娘你看明日我扮作小公子如何?&rdo;

&ldo;我正要说这个……虽然过了泗水城，接下来的路太平许多，但女儿家骑马太过引人注目，不若都扮成男子，行走方便!我等会就去知会丁爷一声，免得他重新置办好了马车。&rdo;

&ldo;万一丁叔不同意怎么办?&rdo;丁四小姐想起她们骑马进城丁大贵已经不满，如何能同意让她骑马进京。

&ldo;他恐怕比我更想早点将你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rdo;皖娘打趣道，&ldo;放心，我会让他同意的!&rdo;

&ldo;那你快去给丁叔说吧!&rdo;丁四小姐生怕皖娘改了主意，连被说成烫手山芋也不在乎了，忙吩咐道，&ldo;丁香，快陪着皖娘一道找丁叔去!&rdo;

丁四小姐的丫鬟们性子都差不多，这几日和丁四小姐一样，被拘得狠了，此时个个眉开眼笑。丁四小姐一声令下，那叫丁香的丫鬟连扶带拽，急急地侍候着皖娘找丁大贵说话去了。

丁四小姐一声欢呼，跳到床上，直打了好几个滚，将被子滚成一团乱，这才止住，笑盈盈看着屋中侍候的荷香，芸香，茗香。

&ldo;芸香，茗香，还不快去准备几套男儿衣衫!等会告诉丁香一声，我这里有荷香侍候着，你们几个办完差直接休息去吧，不用再来复命了。&rdo;

两个丫鬟欢喜地领命出去，丁四小姐于是将目光转向站在床前侍候的荷香，指着泗水内城。

&ldo;荷香，你去吧!&rdo;

荷香于是褪去外面的衣衫，露出一身男子装扮，她熟练地重新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坐在妆台边涂涂抹抹，回头时，已经是一位肤色偏黑的清俊小哥。

在丁四小姐的笑容中，荷香跃出窗子，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丁四小姐盯着窗外良久，才坐回了床上。她的手无意识般在床上敲打着，心里却千回百转。这大家小姐的日子可真不好过，还不如从前呢!从前大家都认为丁四小姐活不了多久，万事随她开心就好，想去哪去哪，想干啥干啥，哪知道丁老爷子竟想起了她这个孙女，派了人来接她回京，丁四小姐的好日子就这样到了头。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丁四小姐在床上都快睡着的时候，终于等到窗子被轻轻扣响。几乎是一跃而起，丁四小姐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窗子，放满身寒气的荷香进屋。

&ldo;小姐，听说……江南起了瘟疫!&rdo;荷香喘着气，许是外面寒气太重，亦或者是被打听到的消息给吓着了，荷香的脸在灯光下写满苍白。

&ldo;瘟疫……&rdo;丁四小姐心里一突，脸上满是骇然，却不忘将一杯热茶递到荷香手里，&ldo;先暖暖再说!&rdo;

&ldo;泗水城这条路虽然流民比较多，目前还未听闻有瘟疫发生!&rdo;荷香回握住丁四小姐的手，安慰道，&ldo;小姐放心，我们一定能赶回京城给老爷子拜年的!&rdo;

荷香见丁四小姐眼中骇然未退，便转眸娇笑着，&ldo;小姐可知刚刚奴婢还听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rdo;

&ldo;你个死丫头，既然有趣，还不赶快说!&rdo;果然，一提到这个，丁四小姐面色好了很多，一巴掌拍在荷香肩头，直拍得荷香跌滚在床上。

丁四小姐顺势也躺在床上，将荷香往床内推了推，两人盖着一床被子，低声地说着话。

&ldo;听说大公子也在泗水城，丁爷可能也奉了老爷子的命令，要一并将他接回京去。&rdo;

&ldo;大公子?&rdo;

丁四小姐眼前浮现出一个胖墩墩的男孩样子。那一年，她不过五岁，丁大公子在百来名护卫的保护下，从京城回来镇上祭祖。小豆苗一样的丁四小姐当时蹲在枯井边玩投石子，平时院子里并没有人，玩得高兴的丁四小姐手一偏，那石子不巧正好扔到了丁大公子的额头上，当时便将丁大公子娇嫩的额头给打出了一个大红包，然后被丁大公子狠狠赏了两耳光，再然后，两个人狠狠地了打了一架，各自落了一身伤。

&ldo;可不就是大公子，听说在京城看上了一个进京探亲的美人儿，那美人回了泗水城，他竟跟了过来，日日到美人家中献殷勤。泗水城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do;

&ldo;这么说来，丁叔还奉了命令，要将他一并带回京城?&rdo;丁四小姐只觉得满心的欢喜褪了大半，和那个小霸王一路回京，这一路上还能安生吗?

&ldo;马上要过年了，老爷子肯定不会放任他继续在外头胡来!&rdo;荷香当年是跟着丁四小姐一起被送出京的，老子娘都还在京城，这些年她娘不时托人带些东西过来，倒让她对京里有些了解。

&ldo;不知道丁叔有没有本事劝服大公子一起回京!&rdo;丁四小姐冷笑着道，这位大公子当年回来祭祖，不过在镇里待了三天，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人物。这闹腾的本事，无人能出其右。

&ldo;小姐，赶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rdo;荷香翻身下床，避开丁四小姐挽留的手，重新在窗边的小榻上躺下来，朝着床上脸色郁郁的丁四小姐道，&ldo;如今不比从前，小姐对奴婢们的好，奴婢们心里都记着呢，尊卑有别，可不敢给小姐惹了祸事!&rdo;

丁四小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想起以前几个丫鬟和自己大被同眠，嬉笑终夜，亲若姐妹的日子，就好像黄粱一梦，那笑容，到底有着无法掩饰的落寞。

&ldo;我倒情愿在镇上过一辈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自从丁叔来接，感觉就好像天变了。就连你们，都不同以前了!&rdo;

&ldo;小姐，奴婢们永远都是你的奴婢，永远都不会变的!&rdo;荷香急急地从榻上坐起来，连声道，&ldo;皖娘每日都要告诫无数次，这些规矩礼仪，在镇上无人管着怎么都好，可是回京后，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是小，损了小姐的清誉可如何是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