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眼正要画阵法离开时,听见床上那人说了句话。
邡琅表情有些奇怪,那人口中说的真的是水煮鱼。他朝颜凉示意,颜凉点点头,他便往床头走了几步,看清楚这个病弱公子的长相。
邡琅几不可闻地&ldo;诶?&rdo;了一声,这人,他好像见过。
颜凉正要问,忽然听到有人正往这里走,他一手画了传送法阵,一手拉着邡琅,立刻从房间里消失。
而冲和道人晚了一点到达房间门口,他正要推门,忽地感受到法术波动,面色一变,将门踢开,正好看见颜凉拉着邡琅走进阵法里。冲和道人扬手攻向他们,终是没来得及。
他脸色阴沉,又踢一脚房门,冲外面下命令:&ldo;封锁道观!仔细搜查!把冲虚给我带过来!&rdo;
而颜凉和邡琅两人,本想通过传送法阵逃远一点,却没想到冲和在道观外设了屏障,根本出不去。他们两个人碰的头晕眼花,只得找了一处藏身,稍后再计划接下来的事。
颜凉问:&ldo;你刚才看见那人,有什么不对?&rdo;
邡琅登时想起先前看过的那一眼,说:&ldo;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时,那个树精林志文的事?当时他身边有个想续命的年轻人,有天我们去他的小区看见他被救护车拉走了,那个年轻人好像就是我刚才看到的这个。&rdo;
颜凉沉思一番,前后事都能联系起来,他说:&ldo;我师父说徐良转世体弱,靠姚家借命符保命,看来果真是他。只是不知道姚家借命符的事,和他是不是有关。我记得林志文后来有蠹虫,我师父就去过南疆,很有可能蠹虫也是他给的。&rdo;
真实情况他们也无从得知,不过这样说来,冲和道人应当很早就谋划了现在的局面。
邡琅算了算巳时初刻,就是早上九点十五分,眼看天快亮了,估计现在是清晨五点左右的样子,时间不多了。他本想问颜凉打算怎么做,开口却想起更重要的事没说:&ldo;生日快乐,往后每年我都陪你过生日。&rdo;
颜凉压根就没想起庆贺生日的事,苦笑说:&ldo;现在正经历我二十四岁最大的劫难。度过此劫,你我都长命百岁。&rdo;
他认真地看着邡琅,夜里没注意,现在天色微亮,才看清彼此的容貌。两个人半年都被关着,此刻真正和流浪汉差不多,但是邡琅依然很俊,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邡琅没忍住笑出声,说:&ldo;这副模样,跟任我行刚出来时差不多。&rdo;
颜凉不明其意,倒觉得任我行的名字十分霸气有趣。但是想了想,他仍然说:&ldo;今天免不了有一场硬战,不是我们的地盘,又非是我们挑选的时机,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恐怕结果也不会很……如意,一旦我遭遇不测,你千万不要硬碰硬。事情结束后,冲和道人或许会送你回家。&rdo;
邡琅没听完眼泪就落下,他摇摇头说:&ldo;别说这些丧气话,你一定没事儿。&rdo;
颜凉轻叹一声,说:&ldo;本来不想说,又怕不说你万一冲动行事。&rdo;
他说的冲动行事大概就是指他自己出事后,邡琅找冲和道人拼命吧?殊不知,即便他说了,邡琅也不肯听的。
邡琅定下心来,说:&ldo;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怎么打算?&rdo;
颜凉:&ldo;冲和道人如今正拼命找我们,览星观就这么大,他很快就会搜一遍,到时候我们就没有藏身之处了。与其被动被搜出来,不如主动攻击他。天亮时,他的警惕心最差,就定在那个时候动手好了。&rdo;
邡琅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们的位置能够看到侍卫们举着火把在缓缓逼近,到时候天一亮,他们无处躲避,被抓也是迟早的事。
想通这一点,邡琅说:&ldo;那现在就去?&rdo;
离天亮恐怕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还要悄无声息找到冲和道人,只得立刻行动。
颜凉没吭声,忽然一手揽过邡琅,捧着他的头,吻上邡琅的唇。所有的感情都包含在这一吻里,邡琅热情回应,将颜凉的绝望不安一一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