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没说话,眼珠子都是红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血吸虫应该都死光了。我们从墙上下来,半个鞋底都浸在血里,众人强忍恶心,把无孔和葛帅放下,还带着刘强的遗体,肩扛怀抱,总算给折腾出洞窟。
此时天光大亮,晨霞染天,山风习习。我们经历生死,虽汗出如浆,可现在确确实实感觉安心了不少。王刚伸个懒腰,舒服得直哼哼:&ldo;老子又捡回一条命,哈哈。&rdo;
热希提看着我,笑:&ldo;小陈,听你的,把那条通往地宫的通道炸了吧。我现在是真真实实见识到了虫祭的可怕。你觉得呢,王磊?&rdo;
王磊推推眼镜,赧颜一笑:&ldo;炸!比起人命来说,其他都是狗屁。&rdo;
回到营地,王婵已经醒了,脸色潮红,靠着枕头正在休息。看见我们来了,十分高兴。大家问王磊怎么想到拿妖骨花对付怪虫的。王磊说道:&ldo;这还是小王姑娘的功劳。我照看她时,觉得无聊,就把坛子取出一个,细细解读上面的咒文。发现一个关键词,就是妖骨花,这时小王姑娘正好醒了,就说这种花是虫子的克星。我当时一下恍然,想起你们许久没回来,可能遭遇危险,就赶紧爬进石窟,还好赶上了。&rdo;
热希提、亚森和我来到后山通道处,亚森埋好了炸药和雷管,看看我们,热希提点点头:&ldo;炸吧。&rdo;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灰飞烟散后,地穴炸得面目全非,被大石堵塞。亚森遗憾地说:&ldo;我们的炸药有限,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如果诚心要挖,一个工程队花费一个月还是能清理干净。&rdo;
热希提叹道:&ldo;我们都经历了刻骨铭心生生死死,这里的人我相信没人敢说出去,就让它永远成个谜吧。&rdo;
亚森的眼珠乱转,我看着很是心惊,想起他在地宫深处喃喃自语透漏出自己是商业间谍。这处炸药是他一手操纵的,他在这上面会不会撒了谎呢?
我们三人各有心思,一路无话回到营地。大家真是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想待了。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做了两副简单的担架,抬着昏迷不醒的无孔和葛帅出了大山。
坐在回去的车上,我裹紧衣服,闭上眼睛,回忆发生的一点一滴,就跟做梦一样。
回到峰山县,其他人都能休息,但热希提和王磊作为领队,事情特别多。首先把车交还车行,车行老板一听葛帅昏迷不醒,上蹿下跳,狮子大开口非要重重讹我们一笔。
热希提说,先安排人住院,剩下的善后赔偿慢慢再说。
葛帅、无孔和王婵被安排住进县里一家小医院。医院里设备简陋,只能观察一个晚上。第二天所有人一起回到了酒泉。
三个病人住进了酒泉人民医院,我们所有人也都在那仔细细细检查了一遍身体,幸好没有大碍。
据医生说,这三个人都是中了一种毒素,目前这种毒素的资料国内国际还属空白,十分奇特。医院对这三位病人很重视,都扎了最先进的抗生素。三人里恢复最好的就是王婵,已无大碍,医院特意从北京找来专门医师,对这种毒素进行研究,并成功在王婵体内提取了抗体。
这边治疗着,热希提和王磊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比如于振刚和刘强,这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总得有个交代,这些善后的事都需要两个老头打点。
这段时间我们也相当于放假了,难得轻松一下。去医院看了看病号,问寒问暖,王婵看见我,脸色绯红:&ldo;谢谢你,杰威。&rdo;我被这小女子的眼神勾得神魂颠倒。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出来。
亚森笑嘻嘻地说:&ldo;行啊,老陈,这就算泡上了。&rdo;
我们嘻嘻哈哈一阵,洗了个澡,理了理发。几个年轻人玩性很浓,约我一起去敦煌玩两天。我心里很沉重,想着下落不明的赵维和越南人,总觉得堵个疙瘩。王刚拍着我的肩:&ldo;老陈,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你朋友如果出事早就出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嘛。咱们刚经历了九死一生,得适当调剂一下,你想这么多只能自寻烦恼。&rdo;
我想想也是,等收拾妥当,我、亚森、王刚和麦基跟热希提打了招呼,四人同行,一起去敦煌玩了几天。
转转佛经洞和莫高窟,买点纪念品,烧两炷香,倒也惬意悠闲。
就在我们乐不思蜀的时候,接到热希提电话,让我们即刻回酒泉,说有大事商量。
第五章古国迷踪
目标罗布泊
在酒泉我们召开了一次颇有纪念意义和历史意义的代表大会。
大会地点是在酒泉一家高档酒家的包厢里,除了出院的葛帅,以及惨死的刘强、于振刚外,考古探险队同仁携荣誉会员无孔全部到位。
桌子上山肴野味,泉香美酒,杯碗罗列。大家边吃边喝,觥筹交错,十分热闹。我把已讲过很多次的关于自己在地宫里所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又讲了一遍。现在我已经完全从黑暗压抑的地下祭室的那种诡异恐怖气氛中解脱出来,可以绘声绘色不厌其详地讲述每个细节,在某些无关大局的描绘中,我加入许多主观倾向性的文学渲染,反正当时就我一人清醒,把整个过程讲成一场激动人心、催人泪下,又不乏幽默风趣的唐老鸭式的历险,一个能把杜鹏这样的妖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智者。
席间不时爆笑,亚森喝酒上脸,拍着我的肩膀说:&ldo;你这故事怎么一遍一个样?数天前你还说当时吓得尿裤子,现在怎么就成大力水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