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希提和他对视一眼,心里有数了,所谓吃小孩的事,估计都是那条神秘的巨蛇所为。这种大虫,千年前就存在,就算迦比试国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但这个物种还在延续香火,一直没有灭绝。
热希提一摆手:&ldo;别跟他废话。老板,他要不去,你再换个人。&rdo;车行老板摇摇头:&ldo;老葛是我们这老向导,你们这么冒险的行为,其他人跟着我还不放心车呢。他要不答应,我就不租了。&rdo;
热希提和无孔真是挠头,最后好说歹说,加了不少钱,葛帅这才答应只把他们送进山谷,自己在山口扎营。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刚蒙蒙亮时,我们整个队伍集结出发。
幸亏有无孔和葛帅认路,此处千里大漠,一望无垠,景色枯燥乏味,这要不是有老向导,干脆进去就别想出来。刚开始几小时还能看见点绿色,后来干脆就一马平川,全是沙子土墙。听王磊说,这都是秦汉时修建的长城,如今荒芜成了一排排土墩子。地也不平,颠得人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上下乱蹦。队伍里就属我和麦基身体最差,我脸色惨白如纸,麦基更遭罪了,打开车窗吐个不停。
下午四五点钟左右,终于到了山口。我从车上下来,脚都软了。麦基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发呆。大家围坐一圈,就地休息。大漠深处,无遮无拦,平地起风,冻得人瑟瑟发抖。
葛帅看看天象说道:&ldo;今晚最好进山,怕是要起大风。&rdo;
歇了一阵,抽了两支烟,这才勉强缓过来。王刚突然喊道:&ldo;你们看,那是什么?&rdo;
只见远远在山口里,有一个黑蒙蒙的影子。热希提取了高倍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说:&ldo;好像是个石窟。&rdo;
河西走廊以凉州‐‐也就是现在的武威为佛教传译中心,从敦煌开始密布石窟,这一路我们也见了不少,并不觉得特别稀奇。
热希提看了很长时间,不说话。王磊觉得很奇怪:&ldo;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rdo;
热希提把望远镜递给他,王磊一看就怔住了,半晌没说话,把望远镜依次往下传。转了一圈,可算到我这了,我赶紧拿起来看。此时日头隐隐偏西,天光灿烂,远处的石窟深处透出一种奇彩的光,看起来如梦如幻,色彩斑斓,瑰丽无双。
热希提拍拍手:&ldo;大家休息差不多了,这就进山谷。眼瞅着日头就要偏西,我们争取在掌灯之前先把那石窟探明白。&rdo;
我们上了车,往山内进发。行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处山谷,车是不能再往里进了。大家下了车,每人都背起大旅行包,排成一行,由热希提领队往里进发。这处大山遍布瓦砾,几乎是看不见一点绿色,多年风沙侵染,怪石林立,砾土层层,犹如千佛。阳光照射下来,照出一层光晕,山体好像活了一般。
我们穿越山谷,抬头望天,只剩下一条细线。感觉这座大山顶天立地,极度恢弘,看得我这都市里的小白领都快窒息了。
过了山谷,就到了目的地。这里四周皆是高耸入云的大山,我们就好像给装进一个桶里,唯一离开的道路就是身后那条狭窄的山谷。此处极为空旷,足有七八个足球场那么大。在远处山脚下,果然有一大片寺庙的瓦砾废墟,残败的庙檐堆积在地上,映着昏红的太阳,让人心中极度悲凉。
在废墟前数米,是一处特殊的圆形区域,里面遍插高高的木杆,密密麻麻分布着,许多高杆上还挂着各种动物的森森头骨,迎风乱晃,哗啦作响。
无孔一耸肩:&ldo;各位,就是这里,给你们领到了。&rdo;
热希提没答话,抬头仰望,刚才发现的那处石窟就在石壁上,离地数米,倒也不难爬。他挥挥手:&ldo;大家就地搭起帐篷,先安顿下来。&rdo;
除了我,其他人都是野外生存老手,就连娇滴滴的王婵都动作麻利。整个团队分工有序,不一会儿就搭起三个帐篷。这种野外帐篷名叫&ldo;喀布尔&rdo;,据说还是二战时盟军野战军官使用的,方便,结实,密封性能好,也就是一头驴的驮载量。
热希提看都安顿好了,问都谁想跟他去探探石窟。除了一路上极度阴郁的刘强、坚决不再往前走一步的葛帅和老盗墓贼无孔外,其他人都踊跃报名。热希提挺满意这个干劲,一挥手:&ldo;愿来的,都跟我走。&rdo;
我们一行人,带着绳索和一整套考古设备,来到山脚下。亚森当仁不让,第一个往上爬,身如猿猴,顺着山坡噌噌爬了上去。我们在下面手搭凉棚看着,只见他身形晃动,不多时就钻进了石窟,一会儿从上面顺下一根钢筋绳索。
我们依次爬了上去,钻进石窟,才发现这里足有一个小型会议场那么大。深处是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处,我们看到的绚烂光彩,就是从这神秘的黑暗中闪耀出来的。
每人分到一个狼眼手电,束束光芒射出,洞窟里顿时明亮起来。可以清楚看到,在石壁石顶都分布着许多壁画,这些壁画很怪异,既不是敦煌莫高窟里常见的佛陀受难图,也不是寻常石窟中的西域胡商朝拜图,而是一幅幅人面,五官组成都是类似椭圆形的单一图案,形成的脸非常阴森诡异。
王磊手抚岩画,激动非常:&ldo;热希提,你过来看看这个。&rdo;
我也好奇,凑了过去,这幅岩画因为千年风蚀已经非常模糊了,斑驳脱落,不过依稀可见一个长着翅膀、周身抹满赭红色染料的人,正浑身赤裸和一个女人交媾,周边燃起大火,还有众多舞女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