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瞧着姜知离脸上坦然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心底漫起一丝疼痛:“你就这般想让朕去其他宫中?”她竟是这般想法吗?姜知离点点头:“陛下自当要以身子为重。”等她这一胎下来,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个世界还算舒服,到时她也是皇后了,再这里多待一段时间,等孩子长大也是可以的。至于裴凛那边嘛,自然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了,反正她现在是不想上班了!裴凛冷峻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他下了床榻。“今夜朕便回乾清宫中,”丢下这句话,裴凛便走出了勤政殿。守在殿门口的小全子,瞧裴凛竟是穿戴整齐的出来了,他面上浮现一丝惊讶。“去传龙撵来,随后你便去行人坊待两日,”裴凛的面色冰冷至极,似夹杂着凛冽风雪。小全子腿肚子一抖,差点没跪下来。自仪贵妃有孕后,陛下原本冷硬的脾气就变得温和了许多,也不会时常责罚宫人了,就连在朝堂间的手段,都没那般残酷了。陛下这是同仪贵妃吵架了?小全子不敢深想,他匆匆去传了龙辇后,便去了行人坊。裴凛上龙辇之前,往勤政殿大殿的方向瞧了又瞧,最终也没能瞧见,他心底期盼的那抹纤细身影。他阴沉着脸上了龙辇。而姜知离那边,在裴凛离开后,她也不困了。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清茶,便慢悠悠的喝了起来。多多有些感慨:{宿主,你的心情还真是一点也没受影响啊,皇帝可是在勤政殿门口站了好久,你也没去看一眼。}那皇帝显然是在等宿主出去,谁知宿主根本不买账……之前它绑定的宿主,都是上赶着往这些皇帝身上贴,哪里会将人赶走。这一任的宿主,还真是厉害!能扛得住这些光环加身的任务角色吸引。姜知离耸耸肩,在脑海中回多多:“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如果裴凛只是个长相英俊的普通男人,那我跟他谈谈恋爱也没关系。但他是个古代帝王,我如果跟他谈恋爱,注定会一片真心错付,说不定还会影响任务,何必呢?”对于姜知离的这番话,多多十分认可。之前的好几任宿主,就是因为跟这些任务角色谈恋爱,不是魂飞魄散就是任务失败,下场是真的惨!姜知离把茶水喝完,又懒懒去龙床上躺着了,没多久便安稳进入了梦乡。而乾清宫中,那殿内的宫灯则是亮了一夜……--------------------翌日。姜知离醒来已经快过辰时,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后,将守在殿外的小桃叫了进来。小桃伺候她起身,神情欲言又止,好几次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梳洗完毕后,姜知离坐在桌前用着早膳,她瞧着小桃的神情,眉尾微微一挑,双眸飞扬。“有话便说,可别碍着本宫用膳。”自从怀孕过后,每顿的饭食都极其丰盛,她也因着怀孕的原因,胃口也大了很多。尤其是最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长大,虽然不多,但也是有些变化的。小桃瞧了眼姜知离面上的神情,这才小心开口。“娘娘,陛下昨天半夜回乾清宫的事,整个后宫都知晓了,今日陛下下朝后,又未同贵妃一起用早膳。现下后宫的那些妃嫔,都在传娘娘……娘娘惹了陛下不开心……”后宫之中就是这般,皇帝夜间去了哪个宫殿,或是抬了谁去乾清宫中,各宫的妃嫔都清清楚楚。姜知离入宫过后,便一直是盛宠无限,裴凛一直将她留宿在勤政殿内,昨夜裴凛冷着脸独自回了乾清宫,难免不引人猜测。姜知离将嘴中的汆丸子咽下后,她瞧向小桃。“那你呢?你觉得本宫是否同陛下闹了别扭?”小桃想了想,她摇头:“奴婢不知道,但这些时日娘娘同陛下,几乎整天都在一起。加上娘娘现下身怀龙种,就算是同陛下闹了别扭,奴婢觉得也不会动摇娘娘的地位。”只要娘娘有孕,那便是这后宫中行走的免罪金牌。姜知离轻笑一声:“小桃,这段时日以来,你长进不少。”将将入宫时,小桃并不会思量这般多,只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性子也是有些鲁莽,但胜在衷心。小桃面色一红,低声道:“是娘娘教导有方,奴婢才会成长得这般快速。”对比自己入宫时,她也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变化,都是娘娘平日里的耐心教导换来的。“本宫已在宫中站住脚,你且不必担忧,至于陛下那边,本宫自有考量,你且不可被旁人带偏了,”姜知离吃了口青菜,语气淡然。小桃点点头:“奴婢知晓了。”娘娘的叮嘱,她会牢记于心的。用完早膳后,姜知离交代小桃:“这几日本宫的娘亲应当会来信,你且多多留意着,收到信便立刻交给本宫。”今日一早那姜珞雨,便会被拖至姜府门口行刑车裂,姜夫人应当会伤心欲绝,娘亲也该出手了。后宫妃嫔是不允许同母家有书信来往的,即便是真想要往宫外传信,也要皇帝亲自过目。在她晋为贵妃后,便让小桃使银两,买通了些靠谱的宫人,专门为她往宫外传递书信。“奴婢醒得,”小桃应下,脸上染起几分笑意。她是知道姜大小姐会在今日一早被处刑的。在姜府时,她同贵妃与柳夫人,可没少被姜大小姐欺凌,如今姜大小姐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主仆俩说完话后,姜知离便叫小桃去将各宫的妃嫔,请去清暑殿内。昨夜裴凛刚走,就引来了宫中的风言风语,她自然是要敲打一番的。姜知离带着宫人,乘坐轿辇往清暑殿去了。--------------------乾清宫中。裴凛下朝归来,李公公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他坐在桌案前,冷着脸询问:“仪贵妃那头,可有派人前来,或是有传话?”绝情无嗣的残忍帝王39他坐在桌案前,冷着脸询问:“仪贵妃那头,可有派人前来,或是有传话?”昨夜他回了乾清宫后,便是一夜未眠,今日一早便换了朝服去上朝了。上朝归来后,他便忍住想去勤政殿的想法,他想要知知主动来找他。只要知知主动过来,他便不生气了,谁知那人竟是铁石心肠,他下朝后折子都批了十多本了,愣是连那人的影子都未瞧见……李公公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仪贵妃不、不曾派人来过,也不曾传话。”咔嚓——裴凛手中的狼毫笔,被他狠狠捏断。李公公浑身一颤,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还不如将行人坊中的小全子放出来,换他进去,陛下这龙威,当真是可怖。裴凛将心中情绪平复,又至笔筒中取出一支狼毫,重新低头瞧着桌上的折子。李公公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想走,但陛下并未开口……片刻后,裴凛再次开口:“仪贵妃现下在勤政殿内,做些什么?”她不来便算了,自己在勤政殿内还有些东西,可以去取……昨日他还同她约好,要一同为皇儿雕刻些小玩意儿。跪在地上的李公公,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他颤着声线:“仪贵妃在方才,便乘坐轿辇回了清暑殿。奴才听闻仪贵妃叫了宫中妃嫔,一同在清暑殿内抄写佛经……”咔嚓——裴凛新拿的狼毫笔也被捏断了,他双眸阴沉得可怕,浑身都似冻上了风雪。李公公吓得夹紧了膀胱,生怕被波及。片刻后,他被阴着脸的裴凛赶出了乾清宫。裴凛坐在案几旁。他心中思绪纷乱,竟连奏折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