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初点头,淡淡道:“明白。”琳姐眼神复杂:“那你给琳姐笑一下,很温柔像个小天使那样笑一下?”郁白初略一思考,随后弯起眸子,冲他轻轻笑了下,云淡风轻的笑,僵硬的嘴角弧度,他现在笑不出来。琳姐沉默许久,质疑道:“你这演技去演男主……孙导真的没有意见吗?”郁白初仿佛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轻轻摇头,老实地说:“没有。”琳姐狠狠叹了口气,抬手摸摸他头,说:“没事,虽然你有些小缺点,但你真的很乖很听话,琳姐从来没带过像你这么听话的艺人。演技不行,咱慢慢练,不急,性子清冷些也没事,我跟公司说说,让他们把你小天使的人设改改,改成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白初啊,你章轩师兄栽了,你可千万给我绷住了,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尤其别招惹未成年,那是犯法的,知道吗?”“……”琳姐皱眉:“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郁白初小声:“好的。”两个人继续默默吃早餐,边吃边祈祷琳姐赶紧回去。琳姐在屋里打了个电话,似乎又骂了什么人,最后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往沙发随手一扔。橙子还以为是砸她,下意识跳了下,汤都洒了。郁白初抽了张纸默默擦。琳姐没注意,忽然往那扇大落地窗走去,嘴里数落道:“橙子,你怎么都不知道帮白初把窗帘拉开?冬天晒晒阳光,让他有点气色,他本来身体就病怏怏的……”桌前,郁白初跟橙子端着碗同时站了起来。心,全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喊住手。哗啦——窗帘拉开,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地板上,温暖、耀眼、灿烂。窗帘后面空无一人。两颗悬着的心瞬间放回了肚子。还好还好,没躲在那里,不然就暴露了。刚准备坐回去,琳姐那边忽然又传来说话声,边走边说:“你在这里住多久了白初?有半个月了吧?这边靠南边儿,冬天也有点潮,衣柜记得要多敞敞,让衣服透透……”拉开柜门后,她对上了一双阴郁冰冷的眸子。沉默、冷淡、面无表情。琳姐没说完的话消失了,默默道:“……七爷。”燕图南缓缓道:“你再晚来一分钟,我就走了。”“……对不起。”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控制得很小,刚好够他们两人听见,所以在桌旁站着的郁白初跟橙子看来,琳姐是因为震惊,傻在了柜子前,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动。而事实上,琳姐是不敢动,她怕燕图南一怒之下剐了自己。她知道,自己肯定是不小心捉了他的奸。空气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琳姐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太紧张搭错了筋,她愣了许久后,居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柜门砰一声,又给合上了。燕图南:“……”燕图南闭眼:“很好。”郁白初终于回过神来,他放下碗,几步跑过来,推开琳姐后,赶紧将柜子拉开,果然在里面看见了躲起来的燕图南。此刻,他双手抱膝坐在衣服上,挂在上面的衣服遮住他眉眼,只露出下半张脸,怎么看怎么可怜,怎么看怎么委屈,怎么看怎么害怕。郁白初吓坏了,赶紧蹲下去,扒开衣服去摸他脸:“没事吧?”琳姐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这位爷,在短短五秒之内,不仅从站着变成了坐着,还从满脸阴鸷煞气外露,变成了纯天然无公害的出水小白莲。这哭起来简直就像个妖精……郁白初看见他红着的眼圈,想他可能是有幽闭恐惧症之类的,赶紧把人抱进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琳姐嘴角微微抽搐,很好,一个小妖精,一个眼瞎的昏君……绝配。橙子咬着手指站的最远,两股战战,又想哭了:“琳姐,他、他们……”“不用说了。”琳姐打断她没说完的话,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人,嘴角抽搐得更加厉害,面如死灰地说:“你以为我瞎了,看不出来他俩现在什么关系吗?”都特么躲衣柜来了,这还能是一般的关系吗?!琳姐用力闭了闭眼睛,开始思考该怎么办。虽然刚开始是因为燕图南的吩咐才当了郁白初的经纪人,可是相处久了,她发现郁白初这孩子是真的很好,很不错,吃苦耐劳,听话乖巧。现在,他乖巧的艺人要被吃干抹净了。怎么办?“先别公开,谁都别告诉,章轩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上面肯定还要抓典型,在外面的时候,你们收敛点。”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所以郁白初点头:“好的琳姐。”下午终于通知进组拍戏。燕图南还没有回去,郁白初去换戏服化妆,他就坐在外面的亭子里等着。来来往往人很多,他的眼睛,始终看着一个地方。郁白初换完衣服出来后,一眼就看见了他,冲他轻轻笑了下,温柔得像只落在肩膀上的蝴蝶。那身古装穿在他身上很好看,很美,纯白如雪的长袍,足足有六七层,是专门设计的衣服,布料也是挑的最轻薄的,就为了打戏时候的效果,要轻盈灵动,还要飘逸仙气。明明衣服有六七层,可是腰那里,却还是那么细。燕图南看的有几分失神,这跟上次拍摄《七杀绝》穿红衣的郁白初,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纯洁、干净、人畜无害。拍完自己的戏份后,郁白初迫不及待地来找燕图南,连戏服都没有脱,妆发也没有拆,他伸手捧着他的脸,叹了口气:“好冷啊,给你暖暖,我们就回去了好不好?”琳姐忍无可忍:“祖宗,你的衣服还没换,你要这样回家吗?”郁白初看着燕图南,笑笑:“忘记了,你等等我。”没等两个人放开,正为章轩被抓导致角色空下来没人演的导演跟编剧路过这边,俩人边讨论换角色的事,边亦步亦趋地走着。往亭子里扫了眼,同时一怔。亭子里,穿着白色戏服的郁白初正捧着个少年的脸,仰着头,温柔地笑着,不知道在说什么。那少年生的很漂亮,是艳丽浓烈那类的,娱乐圈少见的浓颜系长相,还是这类长相中的天花板的颜值,像块华丽的宝石,非常惊艳夺目。美丽的同时,又可以极具锋利与攻击性。导演愣了下,忽然叫到:“是他了是他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来演!”两分钟后,燕图南在听完编剧肖贺云的解释后,缓缓皱眉,语气听不出情绪:“你让我演死人?”肖贺云笑笑:“不全是,这个角色死的早,只在回忆里出现,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尸体,比较好演。”“没兴趣。”燕图南转身就走。“他是男主的师兄,是白月光朱砂痣,为了救主角而死,最后被一辈子铭记于心的那种。戏份很少很少,只跟男主有对手戏。”“……剧本给我看看。”最终燕图南没有回去,而是请了一周假拍戏,戏份真的非常少,挤在一起的话,三两天就能全部拍完。剧组给他准备了房间,就在郁白初隔壁,方便毫无演技的他向郁白初请教。但今晚,郁白初没有时间,刚洗完澡,他就接到了季阳的电话,听见对面的人在边哭边嚎:“白初,呜呜呜呜你死的好惨啊,我好难过,我眼睛都要哭肿了……”郁白初一愣:“……啊?”季阳还在哭:“你之前拍的那部《七杀绝》啊,你忘记了吗?它最近在电视上放,我在俱乐部追剧,我看到第7集的时候你就死了,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