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童塔塔被他爸爸吓到。
童方台抹了一把眼角,面朝那男人说道:“对不起先生,我这不肖子做事不经大脑太冲动,您不要见怪。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求您原谅,不管是坐牢还是赔命,是我闯的祸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承担,但我的儿子是无辜的,请您不要牵连到他——”
“这是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童方台的话,纠缠在门口的四个人纷纷转头,朝那边看去。
原本怒气冲冲的男人看到来人后,面色瞬间转变,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无助?
“哥……”
童塔塔整个人仍处在极度的不安与惊恐之中,听着被他磕头的人这么叫,下意识转头看去。
咔嚓——!
一道震彻心脾的大霹雳,瞬间从头顶劈到了脚后跟。
来人眉头紧锁,面色极其不悦地朝那凶狠的男人发问:“系丛你是□□吗,怎么还要人跪着的?!”
“我没有,是他们自己突然跪下去的,”被称呼系丛的男人指向童家父子,“就是他们的车撞到了美淑!”
“你们快起来吧。”西装男终于得到了说话的空隙,语气哀求,其实刚才他就想拉童塔塔起来,结果却童方台岔了话,这会还害老板还被说了。
“周秘书你也是,怎么现在处理事情也开始不着调了?这样让其他人看去像什么话!”
刚自我检讨完就挨教育了,西装男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自我谴责。
。
系临城跟在他爸身后走到候诊椅附近,一脸诧异地望着眼前戏剧性的场面。
一个身着普通一看就是Beta的中年男人,带着自己那一看就是Omega的高中生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两个光鲜的Alpha面前,不停求饶。
而且从那高中生儿子身上的校服看,还是跟自己同所高中。
就在他感到非常巧合时,更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那高中生转过头的瞬间,他发现,他认识这个人……
这个让他在一个午休时间内,被迫在全校甚至全网出尽洋相,被迫卷进各种毫无逻辑的流言与剪不断理还乱的蜚语之中,被迫承受了各种无端猜忌、惊诧、讶异、猎奇的批判,被迫开始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与审视竟然对情绪有那么大影响的,有着听起来奇怪又愚蠢的名字的,罪!魁!祸!首!
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自己,尽管他迅速地转过了头,但那张满是眼泪鼻涕,像丧气包一样的灾难脸,还是被他瞧了个清楚。
不知为何,系临城明明没有跟这人见过几面,但看到那副形容时,心底竟意外生出一种“他就是那样”的强烈感觉。
。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在这里?!
童塔塔难以置信地在内心崩溃咆哮。
他低头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双腿,甚至还套着同样——但人家早就回家换掉——的校服。
啪嗒,脸颊上刚才没有滑下去的泪滴,终究经受不住引力的作用,重重地掉在了地板上。
他甚至能从那光滑如镜的理石地砖上,看清自己的轮廓,哪怕五官已经模糊,却仍挡不住那满脸的傻气蠢气和丧气,混着眼泪鼻涕与汗水,简直就是一张极品的灾星脸。
余光瞥到旁边,他爸那被洗得已经褪了几层色的旧牛仔裤,膝盖和自己一样,都跪在这冰凉的地砖上。
在这一刻,童塔塔感到一股难以言喻却极其强烈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
就像被突然投掷到一片人山人海的广场中央,在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无数双手侵袭而来,一层层地扒掉了他的外衣,直到还剩最后一层遮羞布时他才猛地惊醒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他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抓着最后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