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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的开门声自身后响起时,童方台点燃了第二支烟,猝不及防吸猛了,呛了好几口。
“这地方看出去景色不错。”
童方台闻声转头,系父正朝这边走过来,“是啊,这医院的位置好。”
来人在距离童方台几步之遥的围栏前站定,深吸了口气,见他抬手准备掐灭香烟,连忙说道:“没关系,都点着了,别浪费。”
童方台作罢,轻咳两声,开着玩笑:“好久没抽了,都有点生疏了。”
系父轻笑,“人都说烟是‘莫名其妙’的‘总有一天’。”
童方台不解。
“年轻时莫名其妙地开始,再因为一些莫名其妙戒掉,然后总有一天,一些莫名其妙又会让你重新捡起。”
听闻此言,童方台笑起来:“是啊,逃不掉。”
烟雾从鼻息间涌出,他从兜里掏出烟盒,递到身旁。
崭新的封口被歪歪扭扭地扯开了一道缝隙,整齐的两排里缺了两根,系父本想拒绝,但还是从旁边抽出了第三根。
将烟盒揣回去,童方台打着火给旁边人点上。
两个男人望着夜景无言地抽了一会烟后,系父开口道:“塔塔是个好孩子。”
“嗐,笨手拙脚的,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说话间,烟雾从童方台的唇齿间飘出来。
“哪有什么麻烦,忙倒是帮了不少。”
童方台吸着烟摇头,“没帮成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弹掉烟尾的灰烬,系父转头看向坐在石墩上,面色有些沧桑的男人,“他妈妈……”
“不在了。”
他其实隐隐猜到了,“生病?”
童方台望着远处闪烁不停的霓光,语气平静,“车祸。”
烟头的红焰亮起又熄灭,烟雾散在空气里,“就在他面前。”
听闻此话,系父慢慢拧起了眉头,说话的人看上去很平静,不知是对往事故作的冷静,还是多年后终于走出的释怀。
两人都没再说话,空气中一时只有远处车胎碾过地面的轻微嚓响,间杂着几声呼啸而过的车笛,那是夜里独有的嘈杂。
晚风已经不同前日,开始渐渐泛凉,走过耳边时也会留下唰唰的声响。
远处群山被模糊成一片灰蒙蒙的黑,手指间被遗忘的香烟在沉静中兀自燃尽,灰白残烬砸到栅栏边沿,被风卷着不知飘向了何处。
打包盒的袋子将手指勒出了道道红印,时间一长竟也有几分痛楚,父辈的声音从门后消失,系临城便也转身从门边离开。
病房内,里城躺在里间床上,外室只有老妈和连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