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了。”核桃答道,当下便去找焦进朝了。
焦进朝听了核桃的话,笑道:“这真是巧了,昨日里年侧福晋也找了奴才,说要回府呢。”
核桃疑问道:“年侧福晋也要回去?不知是因为什么?”
焦进朝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也算不得秘密,小的便多嘴跟核桃姑娘说一句了。年侧福晋的丫鬟过来说年侧福晋受不住柳絮,想找人将院子里的杨柳都砍了,这么大的事,小的可做不得主,便跟四阿哥回禀了。”说道这,他故意停了。
核桃跺着脚急道:“快说呀,四阿哥同没同意?”
焦进朝轻笑了两声,“姑娘别急。容小的慢慢说来。这么大园子,多少景儿里有杨柳树,砍得过来吗?再者,这是御赐的园林,皇上都满意呢,能随便大动吗?四阿哥自是没应,不过却亲自去看了年侧福晋,也不知跟年侧福晋说了什么,她的丫鬟也没跟小的闹。只是,隔日,却听说年侧福晋因吸多了柳絮满脸通红,人还昏了过去。她的丫鬟便匆匆过来说要回府呢。”
病得好,怎么不多吸一点呢?核桃心中遗憾想道,对了焦进朝她也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听说五福堂的景致极好,可惜年侧福晋无福享受了。”
“可不是?”焦进朝回道,又看了核桃奉承道,“姑娘放心,钮钴禄格格的事我马上跟四阿哥禀报,想必晚上便有消息了。”
“多谢焦公公了。”核桃递给焦进朝一个荷包便走了。焦进朝捏了一下荷包,感觉到是几个碎银子,有些看不上,随手扔给了旁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喜得连连磕头,“多谢焦爷爷赏赐,小的又发了笔大财。”
焦进朝斜眼看了那太监一眼,“瞧你那出息,要是想发财,多去年侧福晋那里奉承。若不然去耿格格那里也行,虽说东西不值钱,好歹用了心,能用得上。像这样的,出手小气又不用心的,也敢用来打发人。”
“小的可比不上焦爷爷有体面,能得几两碎银子便千恩万谢了。”小太监嘴里奉承,心里却骂道,主子赏你东西还要用心呢,不够你脸大的,去年这时候你可比我窝囊,这一管了事尾巴就翘上了天。不过,瞧了焦进朝得意的样子,他心里又羡慕的厉害,若是他也能管点事,是不是也能这么神气了?
“格格,年侧福晋和钮钴禄格格两个都说要回府。”瑞香道。
“因为什么?”宜绵问道。
瑞香回道:“年侧福晋说是园子里柳絮多了,对身子不利,要回府修养,钮钴禄格格那里却不知。”
“钮钴禄回去只怕没什么好事。”宜绵担忧道。
瑞香提声道:“格格,您就别为别人担心了,您都提醒四阿哥了,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发生,只怕是秋蝶想差了也说不定。”
不会想错的,福晋那个人,宜绵还是知道的,她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拖得越久,就会计划得越周全,现在钮钴禄回去,怕是她要拉钮钴禄下水,将自己完全摘出去。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明知道有人要遭殃,她却阻不住,而且不敢阻,总是提着一颗心。什么时候她才能冷漠地面对女人互相倾轧时对人命的摧残?
想的太多,第二日宜绵又病到了,四阿哥正好过来看她,看她躺在床上,比年氏还苍白的脸,叹气道:“原想问你回不回府,看你这个样子,只怕一时也回不得府。”
宜绵将眼睛盯着四阿哥,喘着气道:“爷,若是我去了,你可会一直记得我?”
看着宜绵幽深的眼眸,充满了愁思,四阿哥心中勿的一疼,他摸了摸宜绵的脸,缓缓道:“我也不知,只是你若活着,我定是记得你的。”
宜绵垂了眸忧愁道:“死了容易,活着却很难,病魔伤痛时时来侵,要用十二万分的力气才能活得好。”
“有爷护着,你又担心什么?别胡思乱想,好生养好身子,病好了,爷带你去骑骑马散散心。”四阿哥说道。隔日,他请了**师过来念了经,他认为这里太空阔,宜绵一个女人住着,只怕是被山精鬼魅扰了魂魄,才会胡思乱想不说,身子还遭了秧。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温柔慈悲的《大悲咒》在耳边连响了七天,宜绵也从床上起身。
看宜绵好了,秋蝶喜得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格格,您终于好了。**师真是法力高深。格格你知道吗,你可吓死我了,我可生怕你要像三年前一样,要病上许久。”
“让你们担心了。”宜绵喝了药,笑道。
看到宜绵这样虚弱,还要笑着安慰她们,秋蝶用帕子擦了泪道:“格格,你就是心太软。”
“我这样还算心软,世上便没有心软之人了。”宜绵叹气。她终究是个凉薄而自私之人,也会会因自扫门前雪会产生愧疚,却终究做不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境界。那拉氏也好,钮钴禄氏也好,李氏也好,她只能冷眼看着她们争斗。
秋蝶道:“格格,谁活着都不容易,您已经搭了手,已经够了,难道还要搭上命?”
宜绵摇头,“不说了,我也只管得了我们这些人死活,别的人,以后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