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中,钮钴禄氏打开纸,愣愣看了三个人名,又交给核桃看了一眼,然后命核桃将纸烧了。
核桃捏紧帕子,狠狠道:“这三个人我们根本不认识,如何将东西交到他们手中?”
钮钴禄氏靠在床边喃喃道:“所以要去打听啊。”
核桃急得满脸泪水,“这一打听不是露出痕迹,以后追查起来,四阿哥如何不知晓。”
刚还软得站不住脚的钮钴禄氏看到核桃委屈的哭声,不知怎么心中突然有股气,她怒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给你下药。”
核桃被吼得一愣,失语道:“奴婢害怕。”
钮钴禄氏将头抬得高高,“别怕,有事也是我在前头顶着,你做事便是,这事如果不能善了,咱们主仆黄泉下见,若是侥幸逃了一条命,以后便不会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握了我把柄,我也握了她把柄,以后我也不怕了。”
核桃立刻擦了泪,语气坚定道:“格格说的是,以后便不惧了,也不止她会害人,我们也会害人,以后她若是再这样过分,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不活。”
钮钴禄氏点头,看核桃斗志昂扬出去了,刚才那股气也泄了,躺在床上流了一回泪,手指恨恨在墙上划了那拉氏。那拉氏,你今日这样逼我,他日莫怪我对你无情。
很快核桃便回来了。这些年,钮钴禄氏也在府里收买了几个人,那嬷嬷便是想要通过其中一个人往外传消息,只是消息被拦下,显然钮钴禄氏的人,都被那拉氏掌握了。如今打听这三人,核桃又用了这些人,钮钴禄氏却是不惧的,那拉氏不会主动将交出来的,只有实在顶不住了,她才会将她推出来顶罪,可是那也意味着那拉氏自己也脱不开身。被四阿哥审的时候,钮钴禄氏可不认为自己会替那拉氏瞒着。
核桃凑在钮钴禄氏耳边道:“这三人,有两个是弘时阿哥的太监,有一个是弘昀阿哥的太监。只一包药,给谁?还是要分成两半?”
钮钴禄氏道:“只有一包药,想来是她想先害一人。”
核桃问道:“为什么只害一个,若是两个都去了,不是心里更痛快?”
钮钴禄氏讽笑道:“她的心思谁能知道,只怕是想一个一个除了,让李侧福晋痛不欲生吧。”
“那是二阿哥还是三阿哥?”核桃看了钮钴禄氏,等她拿主意。
钮钴禄氏思虑了片刻,道:“我去问了她再说。”
“两个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看钮钴禄格格喜好。”那拉氏轻笑道,语气甚是平淡,似乎选的只是两颗白菜。
钮钴禄氏袖子里的手紧紧扣进肉里,后悔自己居然投靠这样蛇蝎之人,有今日也是自作自受。
“主子,不好了,二阿哥晕倒了。”玫瑰院里,铃儿慌慌张张跑进屋子,大叫道。
“什么?”李氏听了,也顾不得多问,快速跑到外书房。
她到时,弘时正守在弘昀床头,见了李氏立刻哭道:“额娘,二哥突然昏倒了。”
“怎么回事?”李氏问道。
“这个……”不想四阿哥内眷这么快跑到外书房,守在一旁的戴铎尴尬咳嗽了一声,连忙又拱了手道:“学生刚在上课,二阿哥便突然扑在捂着肚子倒在桌子上,怎么叫都不醒,具体原因学生也不知,只是将他抬到床上,等着大夫过来看诊。”
李氏冷淡扫了戴铎一眼,便对守在门口的人喊道:“铃儿,你去福晋那里拿帖子去请太医,另外派陈福去园子里将四阿哥请回来。”
戴铎更尴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思虑再三,还是得避嫌,便回了自己屋子。
屋里,李氏抖了手探了弘昀鼻子,发现还有呼吸,松了口气。
“额娘,二哥这是怎么了?”弘时还在一旁哭。
李氏安慰道:“别怕,你二哥太累了才晕倒的,你回去歇息一会儿。”
弘时却连连摇头,“我不去,我要在这里守着二哥。”
李氏本就心烦意乱,甚觉弘时在这里捣乱,想要将他吼回屋子,只是看到弘昀昏迷不醒,心中又怕是被人害的,又不敢让弘时一人回屋,只得按下脾气道:“好,你乖乖守在一旁,别发出声音,免得吵了你二哥。”
弘时不服气地道:“我怎么会吵了二哥,二哥最喜欢听我说话了,我若是多叫上几声,二哥说不得便醒了。”
李氏头痛地揉着脑袋,对弘时吼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