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给掌柜钱。”
“知道了。”
铃铛等它走了,便折回宋家拿钱。见宋老爷惊魂未定,便在宋家小姐的闺房贴了两张符。宋老爷和她道了谢,给了她银子。铃铛拿着钱去买了两只烧鸭,等回到澡堂,已过了半个时辰,那只白老熊竟还没出来。她阴恻地对掌柜说道:“你告诉里面那只白老熊,它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把它揍成肉包子。”
不过半会,风锦就跑出来了,浑身还湿漉漉。跑到她跟前才发现身后地板拖出一条长长水渍,下意识用力甩毛。毛发上的水飞了铃铛满身,铃铛顿时黑了脸。
风锦浑然不觉,刚泡了澡清清爽爽,舒服极了,长吁一声:“痛快。”
铃铛忍气,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它:“回家。”
风锦低头一瞧,竟是一把巨大无比的雨伞。到了外面打开,伞面是纯杏色,虽然没有水墨丹青,但好歹能将它全身都遮挡住,雨水不侵。它欢天喜地转着伞柄,这才瞧见走在前面的铃铛衣裳发上都沾了水珠。才知道刚才自己抖毛来着,一时心有愧疚,上前提掌要为她擦拭水珠。
铃铛察觉身后有妖气,神色一凛,反手捉住,用力劈去。
啪嚓。
风锦的手骨折了。
“……”
“……”
大夫行医数十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毛病都看过,但他还是头一回医治一头熊。琢磨了好一会,才摸清骨头将它摆正位置,边给它夹上两片木板边叮嘱道:“这几天不要做粗活,尽量不要用到这只手。”
风锦板着脸看向铃铛,铃铛无奈应声。然后付了一大笔的医药费,提了十包伤筋挫骨药回家,痛心不已:“以后不许在背后暗算我。”
“我不是暗算。”
“那你干嘛?”
风锦偏不说,才不要让她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好。待他日后恢复真身,露出真容,非得迷死她不可,哼。
铃铛一手抱着裹了烤鸭的油纸包,一手打伞,想着买了各种东西钱不多了,还得留钱修房门,不然今晚又得在穿堂风里度过,想想都冷死人了。思前想后,都是这只黑白胖子的错。
正慢吞吞走着的风锦觉得脖子一凉,杀气!他猛地回头,只有那村姑在后头。想了想它放慢脚步,跟在她身后。
“干嘛跑我后面?”
“安全。”
铃铛撇撇嘴,要不是看在它刚才砸扁耳中人有功的份上,她才不给它泡澡买伞。想到那邪祟,她放缓脚步,与它并行,说道:“依那耳中人的话听来,它有主人,假设是它的主人让它蛊惑宋家小姐的,那为什么要她的命?”
风锦本来不想说,但他已经嗅到她手里烤鸭的味道了。要是不说,依照她的小肚鸡肠,肯定不给自己:“那宋家小姐魂魄干净,是邪祟最喜欢的。拿来炼个丹补个元气是上等药物。”
铃铛抬头看看它,果然不是只简单的熊:“但耳中人没有能力杀人,什么样的主人会收耳中人做喽啰使唤?这也太费神了吧。”
她奇怪的正是风锦所奇怪的,不过只有这么一个孤零零的线索,哪里猜得出来。除非他恢复法力,或许能循着蛛丝马迹找到幕后指使人。
雨水淅沥,绵绵不绝,铺得满山黛青,薄雾轻笼。进了山里,气温就冷了许多,连刮来的山风都不似镇上的暖和。
风锦浑然不觉,倒是见旁人拢了拢衣服,身子这样单薄,也难怪怕冷。他眯了眯眼:“冷吗?我可以勉为其难抱你。”
语气实在太轻浮,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铃铛又冲它握了握拳头:“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手也折了。”
“……”长得好看也没用,粗俗的丫头!风锦腹诽,不多久已到村口,它抬脚刮了刮石头,“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