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警官……”
“是。”
孙觅抿着唇问道:“请问,你是因为学生死在校内,所以要调查学校的作风问题吗?”
林煜说:“孙老师,我只不过是觉得每一个地方,都有藏污纳垢的可能。如果可以尽早清除掉,难道不好吗?”
孙觅说:“我其实是有两件比较在意的事情。但是我只是个咨询师,来向我询问的女孩子,也都是用了比较隐晦的方法,我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
“你可以说一些吗?”
孙觅蹙眉道:“从她们两个本人的意愿出发,她们不愿意这件事成为公开的秘密,从我一个咨询师的角度出发,我有义务帮助她们走出来,且替她们保密。”
邵文锡道:“孙老师,你不用告诉他那两个女孩儿的私人信息,你只需要把你比较在意的事情说出来就可以了。我替他保证,这些事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孙觅深吸口气,转头看到妹妹在卧室门口,于是轻声说道:“你进屋去,不要开门。”
然后她才下定决心说了起来。
“第一件事情,发生在去年。大概是三四月份吧,她的辅导员来找我,因为新生规定是不能不住校的,但那个女孩子意愿很强烈,甚至有些过激的表现,她的辅导员还说,她跟他父母要求退学,结果被父母给打了,整个人很不好,所以我就去看了她。”
考入青南大,无论是本地还是外地的学生,在上一辈人看来几乎都是绝佳的选择,要求退学发生冲突,林煜虽然觉得可怜,但也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在交谈了解的过程里,我能感觉到她在害怕什么,但是她防备心太重,始终都没说明,我是后来通过询问她的室友,才发现她那段时间上课都要和朋友一起走,然后,她白天也几乎不去喝水,只在宿舍的独立卫生间,还有舞蹈室的卫生间才能独自上厕所。”
林煜问道:“那她之后……”
“现在很好,”孙觅说,“我推荐她去学防身术,然后,也帮她申请了校外的住处。之后就慢慢恢复了,不过,她似乎颇为注重隐私,所以即便精神状态恢复之后,也并没有来说她具体的经历。不过总体来说,她已经没事了。”
邵文锡问:“第二件呢?”
孙觅说:“第二件,是这个女孩儿来主动找我的,应该是在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正式放暑假之前,我记得很清楚,是因为那个女孩儿来咨询的是法律,而不是为了做心理疏导。”
“她问了什么法律?”
“偷窥,拍照,囚禁。我很震撼,但她并没有用第一人称来说,只是以‘我的朋友’这四个字代指,所以我也问她,你的朋友她受到身体的侵犯了吗?她反问我,难道这些不算是侵犯吗?”
邵文锡没忍住说:“……糟糕的回答,作为咨询师,还有作为女性。”
孙觅愧疚道:“我说完就意识到了,我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下意识成了一个母亲的角度,这很不专业。也许是因为这句回答,之后的话,她没等我说完就走掉了。事后我发现,她留下的名字和学生证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写错的,我就再没有见到她了。”
林煜想了想问:“她们一个什么也没说,一个说了也仿佛没说。为什么孙老师会认为这两件事有关,归类记到一起呢?”
孙觅答道:“因为她们两个给我一种很相似的感觉,就像我之前介绍的,我日常需要处理的多是舍友同学之间的人际纠纷,那种状态和她们不同。她们两个,先后都表现出了不安,恐惧,对身处的环境无法放松,有什么要说,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状态。”
邵文锡问:“她们有锁窗子,拉窗帘,开强灯,更愿意坐在不会背对着门口的类似行为吗?长裤,长衫,外套?素颜,甚至戴口罩?”
孙觅点了点头,“是有些其中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