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对生活里太多的事情觉得无趣、烦,现在也有点烦,但和前一种完全不是一种。
他烦自己怎么每次一看岑致的眼睛,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儿似的。
以前不知道,现在真正到了自己身上才体会出来,感情这种东西,一向是来势汹汹。
要是换做以前——沈郁亭在这片刻的沉默里想,以前的他怎么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接近一个人的时候,连呼吸都是烫的。
“那我不说小时候了”,岑致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感叹他现在竟然能很轻松地从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对方在想什么。
说不触动是假的。
人类都是利己者,做事的出发点最先考虑自身。
可沈郁亭只是注意到他一丝外露的情绪,就一直记挂着,甚至专门跑来冰天雪地里,理由只是为了让他‘开心一点儿’。
他看着沈郁亭的眼睛,目光定住在他泛红的耳朵和鼻尖上,眉头倏地一皱,“手
这个给你”,他把怀里的暖水袋掏出来,一拿出来,暖水袋离开了人的体温,暴露在冷寒的空气中,最后一点余温也渐渐流失。
但好歹也是温暖的,岑致犹豫几秒,还是把暖水袋塞到沈郁亭的怀里,交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对方指尖,被冰地抖了一下。
沈郁亭乖乖把热水袋接过去,掌心贴在上面。
岑致皱起眉,伸手按在他手背上,摸到一片冰凉。
沈郁闷亭的手指动作极轻地动了动,出声解释,“没关系下午刚才戴了手套。”
岑致叹口气,看样子那手套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他从地上站起来,“你的手太冰了,我们快回去吧。”
沈郁闷亭没动,仰着头看他,“这个呢?”,他指指小雪人。
岑致看看雪人,又看看他,掏出手机来,“嗯,我想记下来”,他弯了弯眼睛,打开相机,“靠近一点儿。”
沈郁亭往雪人旁边移了移,两张脸贴的很近,他依旧仰着头,神色有点困惑。
岑致笑着按下拍摄键,把这幅画面记录下来,他微微弯腰,朝着沈郁亭伸出手,“走吗?”
十二月初,雪开始频繁起来。
过段时间就是复习周,岑致抽空回了趟家,没想到家里真的有了一只猫。
是白毛蓝瞳,毛色很纯,新雪一样,唯有一双猫瞳蔚蓝,蓝宝石一样的色泽。
猫咪的名字接回来的那天就起好了,和外貌很搭,叫雪花。
简简单单的,可爱又好听。
雪花看着高冷,实际上很亲人,第一次见岑致,就也不怕生,上去就蹭他的裤腿,尾巴很亲昵地卷上他的小腿,喵喵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