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样巨大的缺陷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一个家世不错,模样也尚可的少女,却连最基本的开口说话都不会,怎么看都是一件非常令人惋惜的事。
更何况,她不是先天性失语……
沈岁宁微微笑,忽略掉她的目光。
看得出来,江愉跟徐月的关系是真的不错,两人相谈甚欢,沈岁宁久违地在自己母亲脸上看见笑意,是发自肺腑的,比过往好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她有些恍惚,一点也想不起来她上次这么对自己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们仍在交谈,她的目光在她们脸上徘徊,被江愉的笑意激着,有些念头又很不合时宜地开始冒头,如枯草被春风唤着,悄然复生。
沈岁宁仍旧是不甘心的,即便现在已经坐在了顾家。
可万一江愉突然也舍不得她了呢?
万一她心情好了比较好商量了呢?
她在心里百转千回地纠结着,还未思考出一个答案,江愉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就像是一个预兆。
她无比谨慎地盯着江愉,像是等待着头顶铡刀落下的临刑之人。
果不其然,江愉挂断电话后抱歉地冲徐月笑了笑,说:“公司突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天不能再跟你叙旧了,咱们改天再约。”
沈岁宁脑袋“嗡”地一声响,那些思绪全断了,头脑突然一片空白。
江愉已经扭过头,对她说:“宁宁,妈妈得先回去了,你在这里乖乖的。”
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了,沈岁宁根本来不及思考别的,看江愉站起,她也“噌”地站起身来。
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引来她们的侧目。
好在徐月体贴,重新坐下,给她们留出空间。
江愉也愣了下,无奈地笑了笑,说:“那就送妈妈到门口吧。”
她就这么跟在她的身后,到了门边,脑子里始终乱糟糟的,什么好的理由都想不出来,翻来覆去都还是先前的那些。
江愉止住脚步,回过头来:“就送到这里吧,妈妈走了。”
她看起来无比淡然,脸上没有一丝离别的不舍,就如同只是出门上班一样平常。
可明明不是的,她要出国,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够回来,离开这个家门,她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面。
那些难过突然就化成了生气。
为什么她可以做到如此淡然呢?
为什么只有自己在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