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爱琴在他的腰眼上捅了一拳:“你昏了?”
“有点。”他看看四周说:“这商店本身就有一种神话般令人迷魂的气氛。”又摇摇头说:“也不是,是今天这个日子。”
他们在饭馆吃了饭,就到街东头一家条件尚可的旅馆,要开一间双人房,前台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把两人打量一番,问:“有结婚证吗?”
“有。”文昌德赶紧掏出递上。
“我怎么知道这结婚证上的两人就是你们俩呢?前两天我们这儿住进来一对,男的有证,我们把两人分开一问,就漏了馅,男的说有三个小孩,女的说有两个,结果我们只好将二人送交派出所。”
“我们有介绍信,今天刚领证。”文昌德补充道,说着就在衣服口袋里摸起来。
“不是交到民政局了吗?你还摸什么。”苟爱琴无奈地说。
前台分别把两人叫到一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后显得十分兴奋,说:“我们也不愿意这么麻烦,谁愿意让房子空着,可这是规定,你们的证件没问题,我给你们选个好房间做洞房。”
这间房在二楼远离楼梯口,热心的前台亲自带着他们走过静谧的走廊,打开房间门,手推着把他俩塞了进去。
“啊,这就是我们的房间。”苟爱琴快活地说。
一股暖哄哄的气流扑面而来,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呈现在眼前,两张床头柜,一边一个,两盏粉色带绉边罩的台灯置于柜上。墨绿色的金丝绒窗帘盖住了里面的一面墙,充满了私密之感。床上铺着藕和色的被单,平整而整洁,四周的墙壁也刷成藕和色,连日光灯发出的白光也被染成了暖色调,在这大冬天里,一进屋就浑身暖洋洋,这绝对是一个催生荷尔蒙的地方。
苟爱琴鞋也顾不上脱,一跃将自己扔到了床上,砸下一个坑,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她说:“这床真舒服。”说着张开双臂,颠着身子颤颤悠悠,享受着席梦思床垫的舒适。
几年来,文昌德捧着这么个带刺的玫瑰,如履薄冰,虽有过非分之想,可从未有过非分之举,这时他很是惊异:他第一次看到苟爱琴如此放松,满面春风,心情轻快,正用她温柔、神秘、闪光的眼睛抚慰他。
床对面靠墙立着一个大衣柜,柜门上有一面镜子,镜子中心映出一张双人床,苟爱琴发现了镜中的自己,她慢慢爬起来一步步朝它走去,对着镜子孤芳自赏,为自己的美貌感到欣慰,脸上的红晕在灯光下泛着玫瑰色,一张阳光而又愉快的面容充溢了镜子。
文昌德周身血液流动加快,欲望遮蔽了他的双眼。他只能看见她一个不动的片断,一种电影的静态。仿佛是透过一片燃烧的烟雾。他靠向她的身边,这时她发现了他靠过去的嘴唇的激动,她合作地转过了脸,他抱住她将唇压在她温热的、颤抖的红唇上。这时他的兴奋已处在疯狂的边缘,但他刹了车,一头钻进了卫生间,里面有淋浴,他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苟爱琴洗完澡出来时,文昌德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报纸,虽说手里捧着一张报,可这脑子却全然没在它上面。终于抱得美人归,今日里可要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琉璃碗,别搞砸了。
他猛一抬头,只见她缓缓而来,一头乌黑发亮的湿发披肩,宽大的睡袍松散着仿佛随时都会脱落。她用手扯着那迷人又昂贵的睡衣前襟,仿佛是个迷惑的猎鸟人,抓住火红的鸟翅尖展开它们,洁白的皮肤,凝脂如玉,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嫣红透白,煞是好看。他不由得想起了古人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贵妃出浴影朦胧,罗裘薄纱半遮胸”的诗句。
她则双手交叉把前襟搭起裹住身子,从身后抽出了那条晶光闪烁的腰带,象一条迟缓的蛇,緾在腰上。她手里拿着一把梳子,边梳边向床边款款而来,浑身散发着清香,时而她还歪着脑袋拨弄一下头发,那慵懒的神态,让他无法自抑。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伸手去摸她的头发了,他欣赏着那散发着洗发香波的乌发,手指已经碰到她的头皮了,她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头皮滑向颈部,极其温柔。
“你这头发太湿了,睡觉会头痛的,来,我来给你擦擦。”他说着把她按坐到床上,从包里拿出一条干毛巾,在头发上轻轻搓着。
她再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细腻和体贴入微。
多年来,作为一个姑娘,她幻想过自己的另一半,渴望着被爱抚,也有过心灵的颤抖,甚至献身的冲动,可是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今天终于尘埃落定了。婚姻,对一个女人意味着规则,将华服里面的身体允许给指定的男人独享。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享乐的神经已经开始跳动。她说:“我困了。”随即平躺下去。解开了腰间的那条“蛇”,睡衣的前襟完全分开在身体两边,隆起的胸,纤细的腰,丰腴的臀和修长的腿,被剥开的果肉一般摊开,在灯光下白得耀眼。
这具温润丰隆鲜嫩多汁的身体,可以让人只看上一眼就能够心满意足。文昌德禁不住闭了一下眼,他要把这个画面印在脑子里。
几年来,他曾无数次想象过,并苦苦追求,也有过稍纵即逝的机会,可他牢记孔夫子倡导的理念:君子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他把“礼”理解为“理”,“理智”,即:人发了情了,要控制。他懂得如何抗拒心中的欲望,因为,他明白人的本性有多贪婪,得到了,还会要更多。他抑制欲望,是因为明白欲望的可怕。他家老头子就是没有“止乎于礼”才造出了个他到人间受罪。他实现了对苟爱琴父母的承诺,今天有了这张纸,他就完全拥有了这个女人。
苟爱琴在展示自己的美丽,面对合法的入侵者欣然而就,没有任何羞怯,落落大方地把自己展示给对方。
他躺下去,和她脸对脸。
她平静地看着他,明亮的眸子深邃无底。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在笑,却又没有一丝笑过的痕迹。
看着那张精致干净,美艳绝伦的脸在眼前晃动,如同一池荡起涟漪的春水。她略显沉重地呼吸着、喘着,侧着头,下颚扬起,嗷嗷待哺的孩子般微张了嘴唇,那是一种索求,她闭上了眼睛,在期待。
文昌德凝视着她的脸,白皙中泛着红晕,睫毛翳动着,表情祥和安适。他用自己的口堵住了她的嘴唇,湿润温热的唇带着一丝甜意,感觉很清凉,犹如清晨的朝露。鼻中嗅到的,是从她身上传过来的一丝淡淡的香气,
他的手顺着她的脖颈慢慢向下抚摸,手指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肌肤。
苟爱琴的手搭到了他肩膀上,轻轻地来回滑动。她将两臂从他的腋下穿过环抱住他,他的手顺从地松开,探索过柔软的腰,爬过丰满的臀,蛇一样在她的身上游走,那真是一只神奇的手,它把她一次次送到高处,并且越送越高,她感到自己在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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