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茴是在关心我?”沈砚抬起眸来朝她望去,方才满脸的委屈已然不见。
阮清茴牵起唇角,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阿茴是在关心我。”他蓦地将美人抱住,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窝蹭了又蹭,“方才阿茴那番话,我还以为阿茴是不想自己承担罪责,心里还难过了一小会儿呢。都怪那些规矩礼教,让阿茴总是不敢直白表达心意,以后我可要多多激你几次。”
本是任谁听了都会泛起一丝感动的话,可这话落在自小熟读《女诫》的阮清茴耳朵里,便别有一番意思了。
她轻轻推开沈砚,犹豫了一瞬,细声问道:“守规矩懂礼教不好吗?”
许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愣了愣,沉吟片刻,“也不是不好,只是我希望阿茴更能遵从内心真正的想法,而不是将自己的言谈举止,全部锁于条条框框的规矩里。”
“可是陛下在面对前朝众臣的时候,也是如此啊。”
“所以啊”他弓下腰来同她对视,浅浅笑道:“我把真正的自己只给阿茴看,因此希望,阿茴待我也是如此。”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炸裂开来,阮清茴蓦地移开视线,脸颊火烧般滚烫灼热,方才在讨论什么话题,这会儿已全被她忘在脑后。
随即,又见他直起身子,抬手轻捏自己的耳垂缓缓摩挲,“阿茴先回去喝药吧,夜里我仍去仁明殿。不过阿茴担心,我便只在偏殿睡,只要能陪在阿茴身边便好。”
她匆匆福了礼,转身走到桌案前收好食盒,直至走出文德殿,她那颗小脑袋也自始至终未曾抬起来过。
见她羞得落荒而逃的样子,沈砚不禁笑得越发开怀,真希望如此时光,一眨眼便已共白头。
夜里,沈砚果然来了仁明殿。
用过晚膳后,青鸾将煎好的药端来,阮清茴正要接过,却被他给抢先接了去。
“来阿茴,我喂你。”说着,他便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递到她嘴边。
“陛下”
她看了一眼殿内伫立着的八个宫人们,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他你侬我侬。
沈砚知晓她脸皮薄,于是干脆屏退了众人。反正这药他是一定要喂她喝,只有自己亲自喂了他才能放心。
对面那位病人也知晓自己拗不过他,索性此刻殿内也无其他人,她便倾了身子,就着他的手喝下一勺药汁。
“苦吗?”他问道。
其实是苦的,但若是她如实答了,想必他又会让宫人去拿蜂蜜过来。阮清茴实在不想将喝药一事弄得这般麻烦,便摇了摇头,回了句“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