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妱为之叹息一声,也不多说了。
寒冬腊月的天气严寒,沈妱的书馆交由长史派人打理,一时间沈妱也没心思能分过去。徐琰自打辞了惠平帝让他摄政的建议之后,便也赋闲在家。
好在五皇子勤学好问,跟在惠平帝身边的时候进益飞快,这让惠平帝很是欣慰,身子也渐渐好转。这间隙里,孩子的名字也都拟好,单名一个适字,连世子之位都早早的定下来了。
除夕那夜阖宫家宴的时候,惠平帝还抱着只有两个月大的小徐适逗了半天。
翻过了年,沈妱的身子慢慢恢复,也能时常的走动了。往那书馆里去了几趟,倒是跟预期相符,虽然还有世家们不悦,明里暗里的想打压打压,但有惠平帝和徐琰在那里撑着,也是莫可奈何。
这书馆里有科举所用的,亦有启蒙的书籍,因此十来套共计几万册书藏进去,有时候也不够人瞧的。沈妱算了算书坊如今刻书的本事,觉得这书馆再过一年,扛过最初的风波后,就可以开个分馆了。
三月里的时候,春光渐盛,蒋蓁和卫嵘的婚事也如期举行。
说起来卫嵘真不愧是漠北出了名的雷厉风行,瞧着一副不着调的模样,一旦看上了蒋蓁,那办事儿的速度可真比他所率领的急行军还要快。死缠烂打的追着蒋文英磨了一个月之后,卫嵘的这股劲儿终究是打动了蒋文英,就不小心松了口。
于是卫嵘飞快的禀报堂上双亲,叫人去提亲说媒。
卫家二老对这个儿子十分疼爱,也一向相信他的眼光,加上蒋文英自入阁后风评不错,便依着儿子的意思,备了彩礼去说和。一来二去的,不出两个月就定下了婚事,便在今年的二月。
阳春三月里,京城内外早已是满目的春花灿然了,红白玉兰开得正好,一串串的紫藤挂在枝头,只消一阵暖风便能将花铃吹开,海棠树上花苞层叠,只等一夜春风后曼妙绽放。
卫家的府上,宾客盈门。
卫嵘的父亲是正三品的昭毅将军,驻守在漠北边线,在当地军政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卫嵘在漠北的时候就履立战功,虽然碍着父亲是统将的关系,官职上只拿了个正六品的官职,但他既然能跟徐琰一同去平定泰宁的叛乱,将夜秦大军拒于边线之外,也不是等闲之辈。
叛乱的事情上他又立了一大功,因此进了兵部的时候,虽然不像其他人一般经历了科举入仕,却还是直接任命为武选清吏司郎中。
这在卫嵘的年纪来说,已经是个挺高的官职了。
而在女方,蒋文英如今已是阁臣,蒋家跟端王妃的交情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加上又跟徐国公府结着亲,在京城里来说,蒋家也是颇有地位,故而捧场道贺的人也多。
沈妱跟着徐琰赴宴,到了卫家府上的时候,便被请进了抱厦当中。
里头已经坐着不少的人了,除了卫家来往的许多人外,还有南安郡王妃、徐国公夫人等。
叫沈妱意外的是,她竟在这里见着了已经嫁给霍宗清为妇的陆柔嘉。
陆柔嘉的容貌依旧十分出色。蘅国公府就霍宗渊这么一个独苗,将来这偌大的家业便是他一人独掌,这样说起来,陆柔嘉其实嫁得不错。见着沈妱的时候,陆柔嘉明显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行礼道:“见过端王妃。”
沈妱不甚在意,客气了一句之后,便往南平郡王妃那里去了。
无意间再看见陆柔嘉,便见她脸上的笑容隐去,有几分落寞的味道。
旁边南平郡王妃也瞧见了,便只轻轻一笑,“到底意难平。蘅国公府虽好,霍宗渊却是个不上进的,身边从不缺人不说,将来能不能守住这家业也是难说。她呀,心里苦。”
☆、第139章
对陆柔嘉心里苦不苦的,沈妱倒不太在意,不过按着华真长公主那性子,向来都自视甚高的,今日这场婚事的双方虽然也都有地位,却未必能入她的眼。
沈妱不免好奇,“卫府跟蘅国公府平常没什么来往吧?怎么今日倒让她来了?”
“你小时候不在京城,难怪不知道。”南平郡王妃是沈妱的姨母,如今一同坐在蒋蓁的婚宴上,自是格外亲近,“小时候霍宗渊调皮,好几次遇险时被卫嵘救过性命。他虽顽劣不堪,倒也记得恩情。”
“这倒是真的难得。”沈妱微微一笑,便见陆柔嘉坐在席上,面色寥落。
想来以霍宗渊那顽劣的性子和华真长公主骄纵的做派,这个儿媳妇当得并不容易。
宴散后回到端王府里,徐琰已经有了浓浓的醉意。他的酒量本来就不算太好,哪怕前几年混迹军中时免不了喝些酒,酒量却没怎么变好。卫嵘自幼便是他的伴读,两个人一起长大,一起从军上战场,一起平定了泰宁叛变,如今又娶了表姐妹为妻,这一日当真是尽兴纵饮,不醉不归。
沈妱今日当然也格外高兴,但并不敢喝太多——
虽说孩子那里安排了乳母,沈妱也会不时的喂上几次,这一年里可是半点酒都不敢沾的。
等她清清醒醒的逗着徐适小包子刚睡下,徐琰便一身酒气的走了进来。
好在他酒量虽浅,酒风却是很好,晓得自己醉了之后手下没有轻重,便不敢到摇篮旁边去,讪笑着绕个弯儿回到榻上躺着,等沈妱一回来,便笑着将她抱进怀里。
软玉温香在怀,实在是没有不动心的道理,加上沈妱产子至今已经过了五个月,同房也是无妨。于是厮磨着厮磨着,酒意渐渐散开,熏得沈妱都有点飘飘然的,拥在一起亲吻了片刻,徐琰便已不老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