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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第1页)

突然,一道悠扬的笛声自竹林深处传来,那笛声凄凉缓慢,似是有催眠效果。“嗯?谁在吹笛子?艺术造诣很高啊。”花自流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还不等呵欠打完,前方传来噗通一道巨响,雁西楼就这样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了。“卧槽?”花自流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把手指探到了对方的鼻息下。还好还好,有呼吸,没挂掉。人没死,但也不能就这样躺在地上啊,不说对方处处保护他,看在一百两银子的份上,花自流就不会忍心扔下他不管。随即便伸出手把雁西楼搀扶起来,跌跌撞撞的给他扶到了床上。过程很坎坷,花自流龇牙咧嘴的给雁西楼盖上被子,长舒了一口气。万人迷重的要死,摸着还硬邦邦的,有毒吧?!他边在心里吐槽,边去桌子旁想倒口水喝,视线却在瞥见那两条死鱼时,呆住了。同时,罩住11号屋舍的禁制因为主人陷入了梦境而悄然消散。房门在转瞬间被破开,花自流脑子还有些懵,下意识的看过去,视线里瞬间撞入了一具洁白的骨架。杯子啪的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啊,有鬼!”骨架子却仿佛没听到般,伸出满是森森白骨的肢体,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袖:“跟我走!”花自流:??不是,你谁啊?跟你去哪儿啊!天呐,谁来管管花自流?今天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天空宛如被罩上了一块巨大的黑幕,可即便如此,世俗依旧十分热闹。卖糖人的,摆小摊的,猜灯谜的还有杂耍,人群熙熙攘攘,叫好声不绝于耳。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烟火点亮了漆黑的夜空,一簇簇的火花在头顶接连怒放,耳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来了来了,黄粱一梦新晋头牌的初夜拍卖开始了!”雁西楼诧异的望着周围的人疯了一般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簇拥的人群挤着他不由自主的跟着人流走,最终来到了一处极为金碧辉煌的建筑前。在嘈杂的谈论声下,隐隐传来咿咿呀呀的靡靡之音。二楼被轻纱幔帐遮掩的回廊后,几道窈窕的身影随着铮铮的琴音翩翩起舞雁西楼嗅着空气里那浓郁的劣质熏香,眉宇微蹙。他环视四周,总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方外,好似哪里有些不对劲儿。这时,耳边的音乐不知为何突然停了,遮挡在回廊上的薄纱被三根葱白干净的手指拂开那动作就像是被无声放慢了数倍,宛如一场轻飘飘的落雪,压下了世间所有的浮躁,周围的起哄声不知何时渐歇,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只见一片浅青色的衣袖滑出了漆红色的栏杆,微风吹晃了笼罩在楼阁上方的树枝,几片杜鹃花瓣缓缓飘落,顺着鸦羽色的长发而落。漆黑点缀着稠红,怎一句绝色了得?雁西楼在见到那张脸的时候,恼怒瞬间冲散了感知上的违和,声音似是从嗓子眼里硬生生磨出来的一样,带着咬牙切齿的气愤:“花、自、流!”他的嗓音被冲天而起的叫价声压进了尘埃,阁楼上的人还笑弯了眼睛,抬起手臂跟下面的人群招手。衣袖自上滑落,皓腕细腻又白皙,依旧端的是一副养尊处优的富贵皮。“500两!”“600两!”“我出650两!”叫价的除了女人,还有不少好这口的男人,楼上的鸭公闻言笑的是见牙不见眼,玲珑的身段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袭而变得臃肿,扭来扭去的宛如水蛇。许是这种美人见多了,所以花自流那样俊逸又带着青涩的少年郎才会如此受追捧的原因。一个晃神间,一位带着斗笠的侠客突然举起手中长剑,喊了句:“1000两!”众人不禁哗然,叫价声顿时歇了下去。就在大家以为新晋头牌即将花落那人家的时候,一道略显低哑的嗓音打破了寂静:“一千两”众人的视线被吸引,嘲讽的神色在看到声音主人的那一刻,齐齐呆滞了。不同于声线突兀的干涩,对方容貌昳丽,美的脱俗,那是一种没见到人实在难以想象出来的美,缺少了真实感。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鸭公,他看了看僵硬站在原地的黑衣侠客,抱歉的笑了笑:“这位客官,拍卖是要比上一位顾客的叫价高才能成立”“黄金。”鸭公的表情,惊讶中带着滑稽,似是不确定一般追问:“什么?”雁西楼自以为恶狠狠的瞪了花自流一眼,重复:“我说,我出一千两黄金!”“成交!”鸭公笑嘻嘻的冲下楼迎接,到了雁西楼跟前还手足无措的重申:“成交成交,公子这边请。”雁西楼压着火气,侧身避开鸭公想要攀上来的手臂,跟着他朝阁楼而去。过程中花自流依旧是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气得雁西楼肝疼。那感觉就像是遇见的调皮熊孩子,怎么教都教不好,生气的同时又很无奈。他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恍恍惚惚的跟着鸭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随着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最先映入眼帘的竟是绣着银线海棠的幔帐,层层叠叠的薄纱轻飘飘的舞动,令人不禁浮想万千下一秒,他被猛地推进屋内,身后同时传来砰的一声。雁西楼立即回身想要把门再拉开,门外却传来了鸭公那尖细的娇笑:“孤夜愁长、良宵苦短,价值千金的美人恩,公子可莫要辜负了~”良宵个毛线,他是来拯救失足青年的!突然,一个赤条条的手臂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男子的笑声清凌凌的,十分悦耳动听,根本想象不到这声音是从烟花之地而生。“跑什么?不怕这一千两金子打水漂了?”这句话就有些崩人设了,以花自流那干啥啥不行,占便宜还没够的德行,他怕是巴不得自己这一千两金子打水漂,他什么都不干只需要白捡钱就好了。黄粱一梦原来如此,灯下黑啊!随着身后那具身体不断的挨近,雁西楼那双似是被雾蒙住了的眸子瞬间就清明了。眼前哪里还有雕梁画栋、如梦似幻的雅阁?只余竹林耸立、荷叶满塘水中那一尾尾娇小的织梦鱼无忧无虑的游动,全都围绕着池塘中心的位置吐着泡泡,想来那应该就是鱼母所在的位置。池塘后面还有一栋绿竹所造的房屋,门口站着手持灯笼的婢女,她的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翘起的弧度始终如一。轻晃的帘子后骤然传来‘咦’的惊呼声,一张跟那婢女一模一样的脸从帘子后探了出来。就像是不同性格的双生子,她的眉眼却严肃冰冷隐含惊讶。雁西楼二话不说唰的一下抽出腰间的长剑,银白的剑光似是能撕裂漆黑的苍穹,噙满了鲜血过后的稠丽,杀伐果断。“不休剑!”食梦女的表情龟裂开,瞳孔猛地放大,再不见刚才的阴冷跟不耐。不休剑——不饮血不休。雁西楼提剑上前,食梦女的身子因惧怕,不自觉的崩成了一条直线,僵硬不已,嗓音尖锐又慌张“你到底是谁?”这边的的花自流都无语了。他也很想问,这具仿佛随时都能支离破碎的骨架子到底是谁?“你抓着我就走,还好意思问我是谁?”花自流揉了揉脸颊,不由暗暗嘶了一声。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提着在天上飞,恐高倒是不存在,就是灌了一嘴的风,整个人都麻了。而且现在面对一具能行动自如的骨架子,他已经忘记了害怕,只剩下了浓浓的愤懑。“雁西楼呢?”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质问。花自流捏着自己的腮帮子,直接无视了。“你怎么不早说自己不是雁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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