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纯血家族可以作为后盾,却不可以完全依靠。作为一家之主他要想得更多,看得更远,管理一个家族比管理夜间部难得多。
他忙碌地不知日夜,然而一有闲暇,他就会坐在床前絮叨。
“听说李士死去的消息,阿姨的身体一下子就差了,你说她为什么会那么爱着李士呢?明明相处时间不长,那人对她也不好。”阿姨指的是支葵千里的母亲,握着支葵千里的手,一条拓麻垂着眼,“明艳半生,疯了半生,苦了半生,她现在离开,也算解脱吧。”
在玖兰李士去世后,她的身体迅速恶化,前不久就去世了,倒像是与玖兰李士殉情般。
“优姬酱回来重掌夜间部,以前没看出来,优姬酱可真是非常暴力呢。一进去就把所有人揍了一遍,以武力确定了地位,还严明谁能打得过她就能当夜间部的头。不过至今没人敢向她挑战。优姬酱的人类朋友,那个叫若叶沙赖的,依旧待在日间部,却当了风纪委员,据说她的天分不错。虽然晚了点,但培养好了也能成为合格的猎人,对付夜间部的人绰绰有余。”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一条拓麻都觉得自己成了啰嗦的老头子,但他始终坚持将发生的一切说与沉睡的人听,他不希望他再次在他生命里缺席。
“据说枢也在沉睡呢,你说锥生零的心情会不会和我一样?猎人们都在找锥生零,却一个两个地脑袋不知道转弯,到现在连跟银发都找不到,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没用?”
“绯樱闲和锥生一缕在一起了,你没看到呢,千里,绯樱家家主绯樱莫的脸色有多差劲,像恨不得把锥生一缕碾碎了,不过有绯樱闲拦着,他肯定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当年你吐槽他是姐控,还记得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黑主理事长把猎人协会交给那个独眼猎人,自己跑回黑主学园当理事长了,千里。你是没看到那个猎人追来的盛况,学院里所有非人类都跑去围观了,那猎人将黑主揍了一顿,跟抢婚似的直接拖回猎人协会去。你说为什么,优姬酱只围观不开口呢?”
“菖藤家家主菖藤依砂也醒了,说是要见枢,优姬酱应付地很头疼,最后直接推脱说她要上课才逃出来呢。”
“枢醒了哦,千里,为什么你还不醒呢?……好吧,看在你不是纯血种的份上,我允许你晚一个月。如果不准时的话,我会生气的哦,我生气可是要克扣你甜点的,要记得守约定啊。”
絮叨着,每一次一条拓麻都会用一句话结尾:“快点醒来吧,千里。”
然而每一次,都没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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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拓麻没想到那些人敢这样做。
“家主的位置能者居之,你说是吧,拓麻?”说话的是个中年人,是一翁集团中仅次于一翁的老人,他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实力却不容小觑。本来一翁下台后,他是最有可能的家主人选,却因一条拓麻而无法成行。无论是经验,力量,地位,他都比一条拓麻强地多,自然怪不得他不服。
努力不将视线落到躺在床上的支葵千里身上,一条拓麻微笑,“我是赞同这点的。”
“哦?难得我们能达成一致啊。”男人笑笑,倒有几分优雅。
“是啊,能者居之我有什么不赞同?”轻笑着反问,一条拓麻自问自答,“承蒙爷爷认同,我才能坐上这个位置,妄自菲薄也不行,对吧?”翠蜜色双眼,明晃晃地映着心里话:你有能力,我一条拓麻也不是吃素的,还以能者居之让我让位,脑袋被门夹了吗?!
脸色一沉,男人冷声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站在男人身后手下已将利爪伸向支葵千里颈侧,随时准备掐断青年的脖子。
“敬酒?罚酒?”
心几乎从喉咙口跳出来,一条拓麻面上却笑容不变,话语也意味深长,“你在说笑,支葵家的子孙,总不用我来护着吧。”
一条拓麻平静的面具几乎完美无缺,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如果不是早探查出一条拓麻对支葵千里的在乎,男人只怕也会相信,一条拓麻是真的平静。然而,年纪轻轻便有这份耐力,长大有了深厚和根基阅历后,他如何奈何地了这人?此人不能留了!
心中已动杀机,男人面上却是从容不迫,运筹帷幄。
“那位大人去世,谁还在乎一个弃子?”支葵家对支葵千里母子的照顾,更多是出于对玖兰李士的敬畏,如今玖兰李士已死,哪里还会在乎他们母子?支葵家可不缺贵族!
是啊,支葵家不缺一个贵族吸血鬼,可他却不能没有千里。
他的千里。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握拢,一条拓麻只是笑,宠辱不惊的模样,他知道若同意也不过是他和支葵千里一起死,但不同意……
拂开手下的手,男人直接掐住了支葵千里的脖子,沉睡的人自然没有反抗之力,一些血珠顺着被划破的伤口滚了出来,鲜艳的血色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