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厌倦了一潭死水的生活,忍不住想问问究竟什么时候加封圣女?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应有的封赏?
得到的回答是,圣殿闲置五十年,破旧不堪,为了圣女的安危,需得翻新后才能入住,加封仪式自然也要延续到完工以后。
古国男多女少,惨淡的出生率导致青壮年少,中老年居多。除了要维持整个国家的运作,能抽出来翻新圣殿的劳动力少之又少。
修建圣殿听起来是个光荣事,然而微薄的酬劳让大部分青壮年望之却步,最终参与翻新的都是些腿脚尚好的老人。
起初阮家人每日劳作后都会去圣殿一趟,看看今天又修到哪儿了,虽然进度缓慢,总归有个盼头。
日子久了,再大的喜悦也被平淡冲刷干净,加之临近年节诸事忙碌,到后面几乎没有人再关心圣殿的进度。
只有芸娘,日复一日抱着女儿在圣殿门口徘徊。
小秋窝在母亲臂弯里,只能瞧见母亲尖尖的下巴,母亲久久注视灰败但宏伟的圣殿,没有看她一眼。
但她知道母亲心情很好,只有站在圣殿门口时,母亲的魂魄平静地像一汪深泉。
每当回到家后,深蓝色魂魄边缘开始微微发颤,院子里肮脏的黑魂魄们也开始剧烈晃动,黑魂魄的主人们总是和颜悦色,旁敲侧击问母亲身体如何。
自出月子后,这样的嘘寒问暖越来越频繁。小秋一天天长大,母亲却一天天虚弱。
宫人每三天会带着医女来给芸娘请平安脉,确保她健康恢复,好为下一次孕育做准备。能生下一个圣女,就意味着可能生下第二个第三个。。。。。。
芸娘的肚子被寄予厚望,古王对她的管束也越发严格,大到出行,小到饮食,需严格遵照医嘱。
一切都顺利进行,直到出月子的第二个月,芸娘依然恶露不止,诊疗结果是寒气入体,伤了根本,恐再难有孕。
阮家震惊,古王震怒。
唯有小秋知道,母亲白日里温顺服从,夜晚独自在雪地里挖冰塞到床铺,然后抱着冰块睡一整晚,直到体温把冰冷融化。
夜深人静时,她透过窗纸看见瘦弱的女人举着铁锹掘冰,每次只能掘一小捧,用衣襟兜进被窝里,歇够力气再出去掘,循环往复。
第二日,母亲扮上鲜艳的胭脂,就无人看得出厚重粉彩下她惨白的脸色了。
小秋学着婴儿那样放声大哭,企图阻止母亲自损。
芸娘惊喜落泪,边轻拍她边说:“呀!原来我们秋儿会哭呢,娘还以为你是天上的小神仙下凡,不会哭不会闹呢。。。。。。”
从这天起,小秋没过两日就要娇气地嚎一嗓子。
常年生活在雪山之上的王国,与世隔绝,医女只能靠前人积累的医案治病,医术相当有限,芸娘的小把戏能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了权力之巅的古王。
当医案呈上王座时,古王一怒之下掀翻桌案,当即召芸娘进宫。芸娘不放心女儿独自留在房中,抱着小秋一同去了王宫。
小秋已经三个月大,圆脑袋趴在芸娘肩膀上左顾右盼。
与其说是王宫,不如说是一座巨型冰雕,整座宫殿白雪皑皑,琉璃冰灯随处可见,冰层下暗金浮动,宫墙由整块水晶打造。
想到自家的土砖房,小秋嘴角拉出嘲讽的弧度,盘国供养的不是古国人民,而是古国皇室。
宫人推开殿门,幽蓝冰灯将琉璃地板照得透亮,寒气扑面而来,小秋打了个喷嚏。
宫室尽头的宝座上,坐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强烈的压迫感在心中升腾,未知的恐惧压得她直冒冷汗。
小秋惊奇地发现,她看不见古王的魂魄。
殿门轰得一声被人拉上,古王一言不发,芸娘额头抵地,室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