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乐队开始奏乐,张起灵坦然自若的下了场,摆出了一个很标准的邀请姿势,礼貌的握住了那个女孩的手。外国女孩的个子很高,模样也标致,纵观全场的歪瓜裂枣,可能只有这位主站在她身边压得住。
不得不说,这种夸张的裙子跳起舞来确实很好看,衣角翻飞的。但是都穿了这么大的裙子了,为什么他们俩跳舞的时候还能离得那么近,张起灵的胳膊平时看起来也没那么长啊。我捏了一块蛋糕,靠在桌子边闲闲的嚼,看着聚光灯下的两个狗男女跳来跳去的。
无聊!没意思!
无聊!!
张海客晃过来拿一杯香槟,对我道:&ldo;你就是吃味也要有点礼仪,你看看你的表情,你是吃人肉呢?&rdo;
我道:&ldo;吃蛋糕咯,什么吃味,我吃什么味。&rdo;
他摇了摇头,道小孩子总是不诚实,我让他边儿玩去,想想今天的三千六百两从哪儿抠出来才是要紧事,一年的收成都要被烧掉了吧。
张海客见左右没人注意,悄声道:&ldo;你猜,我们去香港要不要路费?你再猜这场晚会的幕后承办人是谁?&rdo;
说完他悠悠然的跑了,我一琢磨,恍然大悟,这家伙肯定是和那些洋鬼子合伙办的这个慈善舞会,好中饱私囊。因为这种拍卖会最后的钱款会流向哪里,名单上那这些来参加的人是不会关心的,反正他们来只是来博一个好名声,顺便炫耀一下自家财力。
知道这镯子不用那么多钱买,我好歹松了口气,又难免同情起胡少爷,他可是真金白银的出着,最后还是丢了个大脸,啧啧啧,可怜呦。
一支舞的时间不算长,这场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舞就这么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了,下场过后面的柱子的时候,张起灵还帮那个姑娘拎了一下裙子,也没见他平时这么殷勤过。
因为莫名有些不高兴,在车上我一直没吭声,张海客和公子哥在聊一些更无聊的事情。张起灵见我不吭声,问我是不是累了,我就道我又没有跳舞,怎么会累,就是吃多了,有点撑。
真的是吃的有点多了,这种西装又贴身,刚进屋我就把外套脱了,随手挂在了衣帽架上。张起灵跟在我身后,便道:&ldo;很难受?&rdo;
&ldo;还行。&rdo;
&ldo;要跳舞吗。&rdo;他走到留声机边,打开了那个我一直以为是个装饰品的留声机,意外的是它居然能用,西洋舞曲流畅欢快的撒了一屋。
跳舞?我下意识捋了一下衣角,紧张的道:&ldo;我不会跳舞啊。&rdo;
张起灵拉住我的手,道:&ldo;我教你。&rdo;
跳舞哪有那么好学的,我四肢出了名的不协调,被他一拉一搂都不知道手朝哪里放,只好努力回忆当时跳舞的人是怎么放的,把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腰上。可能是我没有那种奇怪的裙摆挡住,张起灵把我搂的很近,两个人都贴在一起了。
我跟着他瞎转了几圈,都要踩在他脚上了,最后基本只是抱着踱步。
夜晚向来是宁静的,又是冬季,没有聒噪的蝉鸣蛙叫,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优美的舞曲。这种气氛是不适宜说话来打破的,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心里都安静了下来。
&ldo;小哥,去了香港以后,我们就回不来了吧。&rdo;我闷闷的问道,&ldo;那以后就吃不到娭毑做的馄饨了,也见不到我的同学了吧。&rdo;
背井离乡实属无奈之举,也许去了香港我们能躲过两派互斗,家族追杀什么的,但是难免要留下很多东西在这长沙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