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啊。&rdo;晓雪冷笑了:&ldo;是啊,时间太久了,连我都忘了是哪一年的事儿了。那年,那天,半夜,我们沿着长安街走,脚下踏着厚厚的冰。我说我冷了,想回去了,你不让。那时我们还没有属于我们的屋。于是又走了好久。我说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就把你的外套脱给了我。我说那你怎么办?你说:你就是我冬天里的一把火……&rdo;
《牵手》第一部分(23)
钟锐板着脸:&ldo;那时我年轻。现在老了,不经冻了。&rdo;
&ldo;主要是我老了,激不起人家心中的那把火了。&rdo;
&ldo;晓雪,你烦不烦啊!&rdo;
&ldo;要想不烦就不要再啰嗦!&rdo;
钟锐只好脱外套。
化妆师过来,给钟锐鼻子上架了副墨镜,端详了一下,伸手去摘他的发套,钟锐一把按住。
&ldo;别!……戴着暖和。&rdo;
摄影师京剧道白似的喊:&ldo;准备!开始‐‐&lso;湖光山色&rso;!&rdo;
相机镜头里出现了钟锐二人机械微笑的形象。晓雪鼻子冻得通红,鼻尖下垂着一滴清晰可见的清鼻涕,她显然是冻木了,浑然不觉。摄影师招手把化妆师叫了过去,在他耳边叽叽咕咕,化妆师看着晓雪微微点头,然后来到晓雪身边,却又不知这种事该怎样对女士启齿,就给了晓雪一块纸,期待她自己觉悟,晓雪接过纸,不知派何用场,与化妆师打了几个回合的哑语后,冻得要命的钟锐忍不住了。
&ldo;他叫你擦擦你的鼻涕!&rdo;
周围的人&ldo;轰&rdo;地笑了。晓雪泪水涌出,扭头快步离去,钟锐忙追去,大风吹来,吹掉了他的发套,发套打着滚滚了老远。
星期一,晓冰送丁丁去幼儿园。
&ldo;晚上谁来接我?&rdo;
&ldo;你想让谁来?&rdo;
&ldo;我妈妈。&rdo;
&ldo;可惜啊,是我。你别无选择,我也是。&rdo;
晓雪、钟锐双双躺在床上输液,两个衣架权作了输液架。昨天晚上他们开始发烧,咳嗽,一夜没消停,只好一大早叫晓冰来送丁丁,夏心玉为他们看了病后,请医院的人送来了药品和器具,在家中治疗。
方向平来的时候,夏心玉在厨房,正准备做饭。
&ldo;向平!……看你,拿那么多东西干吗,家里什么都有。&rdo;
方向平把占满两手的沉甸甸的东西放到地上,腾出手来擦着脸上的汗。
&ldo;来看病号嘛,总不好空着手,就在街上胡乱买了点。……钟锐怎么样了?&rdo;
&ldo;刚睡着,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rdo;
&ldo;那就不打扰他。&rdo;目光在厨房里一扫,边挽袖子边说,&ldo;我来做饭。我带的有鱼,钟锐爱吃鱼,这我知道。&rdo;夏心玉忙阻拦,方向平说,&ldo;阿姨,您是不是不放心我?跟您说,我是我们家的厨房一把手。&rdo;
瓶子里的水滴完了,夏心玉给钟锐、晓雪拔下针头,二人一点不觉,仍昏昏地睡着,摸摸他们的头,烧退下来了,这时电话铃传来,夏心玉赶紧出去接电话。是找她的,科里来了个重要病人,点名要她接待,院长希望她能马上赶到。放下电话后,夏心玉沉思了一会儿,来到厨房门口。厨房里,方向平腰扎围裙正埋头苦干,一抬眼,看到了欲言又止的夏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