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院,维京小屋。
已经是深夜零点,维京小屋人群散去,重新恢复了静寂,小屋前的双斧交叉的标志在光影下泛着异样的光泽,让人仿佛看到了曾经叱咤欧罗巴大陆的维京海盗。
“夏尔?你不走么?难道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索伦打扫完小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边往外走,一边在门边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他回头看,夏尔原本站起来的身型,又慢慢坐了下去,整个房间里的氛围忽然从轻松微醺,一下子变得有些戾气。
“怎么了?”
索伦问道。
“你先回去吧。”
夏尔淡淡的说道,金色的发色流泻在他白皙如玉的脸颊边,他双手交叠枕在下巴上,两只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看着维京小屋远处的大门。
索伦耸耸肩,“好吧,这儿的确比宿舍要舒服的多。”
索伦的脚步声在维京小屋有节奏地响起,然后是拉门,关门的声音。随着门被关上,一切又变得死一般静寂。但夏尔的眼睛却越发的明亮了。
“你怎么会有心情在这种时候来这里?”
夏尔忽然开口,就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但下一秒钟,在他坐着的沙发右侧,高泽鹿无声无息地已经坐下,手里摇着一杯金色的香槟酒,“醇厚馥郁,强劲深沉……不愧是库克黑钻香槟!”
高泽鹿仰头喝了一半,赞道,“但你也还真奢侈啊,这一瓶就要差不多两千英镑,你这随便一个聚会,一晚上开几瓶?”
夏尔皱了皱眉头,“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为了看我喝什么酒?抱歉,这里所有花销,没有动用学院一分钱,都是我私人掏腰包,你有意见么?”
高泽鹿连忙摆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他的脸开始微微显出酡红色,竟然变得可爱起来。
“我来,想问你关于艾米的事情。”
“艾米?”
夏尔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眼神也变得格外锐利,“你要干什么?”
“没有没有,你不用这么紧张嘛!”
高泽鹿微微一笑,“我只是想问你,你了解你的这位未婚妻么?”
“什么意思?”
夏尔的怒意渐渐开始起来,他的双眸中有火星在跳跃,但高泽鹿迎着他的眼睛望去,丝毫没有退怯,“开门见山,我是为英灵殿血案来的,通过学生会的调查,在当晚那个时间段还停留在宿舍以外的学生,并且有能力轻易杀死潘森的人,我查来查去,只有你的未婚妻艾米可能性最大。”
火苗消失了。
夏尔的眼瞳忽然间沉了下去,变得无比黑暗,在彼此对峙的十几秒沉默后,两簇火焰刹那从双瞳迸射出来。
嘭!
高泽鹿面前空空的高脚杯忽然爆裂开来,玻璃碎渣就像是满天星子一样四散闪耀。高泽鹿虽然第一时间单手挡住自己的脸,但是额角还是被一片碎渣擦伤了,血,缓缓的顺着他的额角开始滑落,一直到下巴,在酝酿了几秒钟之后,血滴又落在沙发上。
“你是来找我打架的么?”
夏尔不再客气,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好,那就让我看看这一年你进步了多少!”
高泽鹿却越发的冷静,他甚至都没有情绪,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很冰冷淡漠,“我说的是事实,你可以愤怒,但你不能否认。愤怒,或者和我打一架,不能解决问题,我来找你是为了艾米的清白,不是为了找你麻烦,或者羞辱你,这一点你要明白。”
高泽鹿的忍让和道理就像是最强大的佛法,可以化解一切戾气,夏尔眼中的火焰开始退去。
“艾米出身高贵,她的祖父是奥匈帝国最后一任皇帝卡尔一世,卡尔被放逐马德拉群岛死后,我们菲利普家就暗中资助了卡尔的后人,两家开始了世代交好。我第一次见到艾米,是在小时候七岁的时候,她在阳光的午后,在窗边弹竖琴,金色的光打在她身上,美的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