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爬上窗台,透过薄薄的纱帘,幽暗的房间慢慢变得清晰,如同如风过境,屋里凌乱不堪。黑色的BAR挂在台灯罩上,一只男式棉袜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湿达达的毛巾无精打采蜷成一团,还有一杯水直直的呆在角落里而没被打翻。散落的衣服从客厅一路延伸进卧房。
卧房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床单皱巴巴的拖了一半在地上,一只大枕头孤伶伶的斜靠在墙边,圆滚滚的绣凳打翻在地,边上立着一只绣花拖鞋。床上的男女睡得很沉,寂静的屋子里只听到他们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万籁寂静时,闹钟突然响了,声音嘈杂不休,却一点也没有惊醒睡得正香的男女。闹钟喋喋不休的响了半天,终于不甘心的停住了。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大约十分钟后,闹钟又响起来了,男人皱了皱眉,伸着手在床头柜上摸到闹钟,很熟练的按下了停止闹铃的按扭,嘈杂的声音停了。然后他又沉沉睡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阳光终于从窗台一点一点移到了床上,明晃晃的阳光照在女人的脸上,她眼皮子动了动,把手遮在脸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墙边的大枕头,突然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男人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温热,又有些痒。
妮娜呆呆的看着沉睡中男人的脸,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这张脸会跟她并排躺在一起。既使是睡着的,邵柏青也是一副迷人死不偿命的样子,眼角微微向上扬着的,带出漂亮的弧度,鼻梁高挺,嘴唇润而薄。零乱的头发搭在额头上,显得随意而慵懒。
妮娜在心里腹腓:睡个觉也睡得这么风骚!
她正专心致至欣赏着自家老板的睡颜,邵柏青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妮娜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妮娜笑容灿烂,抬起手掌轻摇:“嗨,老板!”
听到声音,邵柏青才确定这是真实存在的,他磕磕巴巴的说:“妮,妮娜?”
“睡得好吗?老板。”妮娜的笑容越发灿烂。
邵柏青惴惴不安的扯开毯子往下看,瞬间,不安的表情变成惊惶。妮娜看他那样,有些不屑的说:“老板,都是成年人,不用这种表情吧!”
邵柏青完全没有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自已抽什么风,居然把妮娜给睡了,他虽然花心,也是有自已的原则的,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从来不在公司跟女职员玩暧昧的呀!这是……怎么啦?
妮娜见他不作声,不禁皱起了眉:“老板,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负责任吧?”
“不会不会,”邵柏青立马就摇头。
“不会就好。”妮娜一个翻身把毯子全裹在自已身上,起了床,邵柏青抱着光溜溜的自已满床乱窜,恨不得打地洞,情急之下他抱住了枕头遮羞,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妮娜又是一通好笑。
妮娜裹着毯子走了,邵柏青赶紧也翻身起来,想去捡自已的衣服,结果到床边,妮娜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害他无处可逃,红着脸,抱着枕头坐在床边,妮娜头一次见自家老板害羞成这样,不禁笑弯了腰,将手上的衣服丢在床上,“老板,你也算是身经百战,经验老道,怎么看上去倒象个雏啊?”
邵柏青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枕头。心里悔恨交加,一恨自已怎么睡了妮娜,二恨自已这么不淡定。睡个女人对他来说太驾轻就熟了,但为什么就这么惊慌?还被个小丫头嘲笑!
一直等到卫生间里的水声响起,邵柏青才敢松开枕头穿衣服,结果袜子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只,他心急如焚,干脆不穿了,把那只袜子丢进了垃圾筒。往玄关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回头去敲卫生间的门,邵柏青说:“那个,我走了。”
妮娜正在洗脸,一脸的泡泡,也不好张嘴说话,不过是两秒钟的时间,她听到门不轻不重的被关上了。妮娜突然间就笑了,酒壮胆又乱性,她两样都占了,居然就这么着把自家老板给睡了,要是让周婷知道了,一准得笑死去!贴了张面膜在脸上,她坐在放满水的浴缸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顾氏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频频看着腕上的表,时间到了,但邵总经理还没到,而顾念彬面无表情的坐着不发话。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虽说邵柏青平时有些吊当郎,但对公事,他一点也不含糊,今天这个会很重要,而且是由他主持,结果连总裁都到了,他却没到,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顾念安脸上挂着冷笑,他扫视了一圈,慢吞吞的说:“总裁,邵总倒底还来不来啊?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啊!”
这时侯周婷正站在走廊里拿着手机满世界找人。办公室没人接,邵柏青的手机关机,她又打妮娜的手机,电话倒是通了,妮娜表示不知道,周婷听她那边挺嘈杂,问她在哪,妮娜说正往公司来的路上,周婷问怎么这时侯才来公司,妮娜很坦然的说因为昨天喝多了,今天早上起晚了。周婷便在电话里骂,说她和邵柏青就没一个靠谱的!
进了会议室,周婷弯腰在顾念彬耳边低语了几句,大家都小心弈弈的看着,顾念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对顾念靖说:“邵总有点事赶不过来,今天的会议顾经理主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