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臣妾与皇上比比,看谁先上山?”
“尽管放马过来。”云澹将衣摆系在腰间,站直身子看荀肆,他平日没少暗自下功夫,这会儿该露一手了。
还等着荀肆准备呢,她却蹿了出去,耍赖。
云澹无奈摇头在身后跟上她,只见她步履矫健片刻不停,将门之后风采立现,云澹心中盛赞,脚底步子加快,追到她身后,却不再向前,一路随着她到了山顶。
荀肆早已忘记输赢,她惊讶的是云澹的好腿脚,绕着云澹走了两圈,不大相信他腿脚这样利索。云澹心中受用,却不做声,兀自走进那间山间小屋。
是从前山民的小屋,屋内古朴干净,站在屋内,山间风声清晰入耳,推开窗,浮云飘在山腰,浩渺烟波弥散去,睡在天上了。
荀肆将手伸出去,握一缕云烟,口中幽幽一句:“多谢皇上。”
“谢什么?”云澹站到她身旁,与她一同赏景。
“谢皇上把臣妾骗上山。”荀肆朝他眨眨眼,这会儿恍然大悟他为何执着上山了,想来是不舍她错过这样的景致,他用了心的。
“倒是不傻。”云澹拉她坐下:“待会儿朕要喝乌鸡汤,天黑了要看星星,你喝吗?”
“喝!”
“不想轻减了?”
荀肆点头又摇头:“罢了罢了,山间冷,还是要多吃些。”
云澹笑出声,握住她手:“别与自己较劲,活的自在些多好?说来你可能不信,朕看你肉乎乎一个人,格外顺眼。”
“朕虽贵为天子,却也并非良人,在寻常百姓中间,朕这样的人是拖家带口的鳏夫,不好娶妻的,还要承蒙皇后不弃了。”
“话再说回来,皇后这样的看着就好生养,往后咱们多要几个皇子公主,公主像你,皇子像朕,多圆满!”
荀肆被他说的眼睛一红,这人怎么想的那么远?生儿育女之事都被他想到了,还有什么是他想不到的?“您快别说了,臣妾何德何能”荀肆口一松,差点交代北星的事。还好来了一阵风,将她吹的清醒了。将头埋进云澹怀中:“皇上,起风了!”
二人笑闹至入夜,一颗璀璨星打中天滑落,拖着长长的尾巴,荀肆眼尖,拍云澹肩膀:“皇上,快看呐!”
云澹抬起头,银河之上,一颗落星,又一颗落了,紧接着又一颗,竟是落了一阵星雨。二人都有些看傻了,云澹下巴搭在荀肆肩膀上轻声说道:“天下这么大,江山这么美,幸而你在此。”
荀肆转过身,乖巧的靠在他怀中:“臣妾之幸。”这句话是真的,荀肆未掺假。二人因缘际会凑到了一处,各怀鬼胎各自算计,幸而有他,包容体谅,才走到今日。荀肆都懂。
微仰起头,细密的睫毛扫在他下颚,惹云澹心动,低下头将唇落在她额上眼上鼻尖唇角,与她呼吸相接,弯身抱起她。这些日子石凳儿没白搬,怀中人有轻飘之感,又不至于太轻担忧她被风吹走,恰到好处。
将她放在床上,见她灼灼望着她,手覆上她眼:“别看。”
“要看。”荀肆笑了,手环住他脖颈,去看他:“臣妾得好好看着皇上。”而后去寻他唇,从前躲着避着不愿,而今心甘情愿了。不因他是帝王,没有那些劳什子弯弯绕绕,仅仅因为此刻他是一个心中有她的男子,而自己是为他动情的女子。若世上的事都这样简单多好?
云澹的呼吸被荀肆扰乱,他向来怕荀肆后悔。荀肆这人没有长性,若明儿睁了眼怪他强取豪夺翻脸不认人,到时心里不知得难受成什么样。“别闹,荀肆,你知晓朕受不住的。”
“那便受不住。”荀肆微微用力将云澹推倒,翻身坐在他身上,双手捧着他脸:“臣妾这几日着了魔了,皇上每每张口说话,臣妾都想堵住它。”言罢去咬他唇,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顿觉动情,更加深吻他。云澹的鼻息滚烫,烫的荀肆微微一抖,有心要一场狂风暴雨,移开唇去咬他耳朵,真是有样学样。
云澹胸膛起伏,任荀肆去煽风点火,甚至期待荀肆能闹出天大的动静儿来,这女子却将头搁在他肩膀,滚烫的脸贴着他的,喃喃一句:“再往后,臣妾就不会了。”
…云澹温柔的笑出声,一手移到她后脑轻轻拍了拍,而后缓缓向下抱着她,猛的翻过身去将她置于床上。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睛,是为他动的情,心中柔情要溢出来,细细密密吻她。荀肆觉得云澹的衣裳太碍事,将手握紧他衣襟,去解他衣带。那手却不好用,微微抖着,无论如何解不开,心一急,指尖用力,衣裳撕裂了。云澹闻声支起身子,看着荀肆半晌,见她咬着下唇不知所措,便沉到她耳边轻笑道:“这么急?”喑哑低沉,令荀肆无处可逃。
在她愣怔之际,云澹的手落在荀肆颈上,拉起那根绳子,轻声问她:“摘了可好?”荀肆不知云澹心中迂回,只当他以为碍事,红着脸点头:“好。”云澹摘她兽牙的动作不比她撕扯她衣裳更文雅,将那牙塞在被褥下,这才弯下身去碾过荀肆。
荀肆与旁人不同。她身子骨厚实柔软看似无骨,云澹抚着她如抚着外头那缕云烟,无论怎样,都觉得空,干脆将手移到她背后,猛的将她拉向他,二人相撞之处电光火石,荀肆轻呼出声,眼前如烟如雨,什么都看不真切了。只察觉到外头的风似乎吹进屋内,吹到她身上,令她起了一层起皮疙瘩。云澹心疼,动手解她衣扣,又用被子将二人罩在其中,黑暗之中安慰她:“马上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