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不动了,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许巍洲,眼神异常复杂。
许巍洲靠在床边道:&ldo;你每天高高在上,给臣子嫔妃定罪封赏,可你自己呢?你将自己的心分成无数片,给你的妃子们,每一个都说是最爱。你一面说着信任,对臣子们委以重任,一面却在背后猜忌,眼睁睁看着忠臣蒙冤还落井下石!&rdo;
&ldo;许彦,你不觉得累吗?你到底真正爱过谁,又真正相信过谁?一辈子在猜忌中度过,终日胆战心惊担心大权旁落,不累吗?!&rdo;
&ldo;我其实根本不稀罕这个皇位。最开始,我只是为了有能力保护我爱的人。可现在,我不过是为了完成他的遗愿,让他安心而已……&rdo;
&ldo;我恨你,许彦。你不配做我的父亲!&rdo;
当日夜里,皇城上空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钟声,整整九下……
几个月后,太子许巍洲登基。
新皇登基后,提拔新人,推新政,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三年……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许巍洲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终日劳心国事,不分日夜。
时光荏苒,又是五年过去,国内已日趋繁荣。
其实前几年早有大臣们向许巍洲提过纳妃立后的事情,都被他以国事繁重拒绝了。可如今,所有事情都走上正轨,这件事就不好再拒绝了。
许巍洲挑了个日子把许嘉逸叫来,向他摊牌了。
&ldo;你的长子许晟睿,今年要行冠礼了吧?&rdo;
许嘉逸眼珠子转了转,顿时猜到了:&ldo;你打算立他为太子?&rdo;要知道许巍洲这两年往他那里去的勤,对许晟睿也是亲自耐心地辅导,颇有培养接班人的意思。
许巍洲点头,揉了揉太阳穴:&ldo;我不打算立后,以后也不可能生子,如果不早点立太子,估计要被那些老臣们念叨死……许晟睿这孩子很聪明,最重要的是品性好,有胸怀,我觉得他很适合。&rdo;
&ldo;那当然,不看看是谁的孩子。&rdo;许嘉逸笑了,末了又敛起笑意问道,&ldo;你真不打算再找个人?都过去八年了……&rdo;
&ldo;是啊,都八年了……&rdo;许巍洲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ldo;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他……&rdo;
许嘉逸道:&ldo;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他不希望你这样的。&rdo;
&ldo;你爱过一个人吗?&rdo;许巍洲自语道,&ldo;爱到,他就像是融入了你的骨血里,成为了你的一部分,爱到只要一想到他,就钻心的痛,却又入骨的甜。爱到失去了他,就好像心被挖去了一块,整个人都不再完整……&rdo;
&ldo;我该怎么用一颗不完整的心,去爱另一个人?&rdo;
即便老臣们都极力反对,许巍洲还是一意孤行地在许晟睿冠礼的当日,册封他为太子。
做完这件事,许巍洲似乎轻松了许多。他时常在御花园里看着天外的云和山,心思仿佛跨越万里飘到了远方。
每年的祭日,许巍洲都会去那座山的坟前陪黄璟瑜说话,今年也不例外。
&ldo;……等许晟睿能够独立处理政务之后,我就禅位给他,然后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孤独终老。&rdo;许巍洲道,&ldo;你多来我梦里陪我说说话就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