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水库丝毫不好奇,”易梧说,“但我觉得你想去。我问你,如果今天李队长不叫我们过去,你这周末是不是打算自己找狐朋狗友一起去?”
千颜无语,“你确定你要管陆希她们叫狐朋狗友?”
“无意中伤,”易梧笑道,“只是泛称而已。”
千颜也冲她假笑了一下,“被你说中了,我的确找了一帮狐朋狗友周末和我一起来水库……”
易梧刚要说她什么,却见千颜非常欠揍地转了个语调:“——钓鱼。”
俩人相互都清楚对方什么德行,易梧毫不留情揭穿她:“你其实就是好奇凶案现场长什么样子,然后你大致估计警方一定能在周内破案,所以你打算周末过来探究一番。”
千颜抱手不屑道:“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有问题吗?”
“有问题,”易梧说,“如果水库真的是凶杀案现场,那么至少截止到月底,那里都会拉警戒线不让人靠近,你就算来了,也看不到你想看的。”
千颜似乎十分感兴趣地打量她,“我想看到什么?”
她这话戏谑到欠揍,易梧干脆将车停到路边,侧过身正色道:“尸体是被勒死的,现场不会有血迹,最恐怖的画面你在警书里已经见识过了,应该不会有比焦尸更恐怖的东西,恐怕你要失望了。”
千颜一直抱着双臂,此时终于调整了坐姿,好奇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想看到恐怖的东西?我就不能单纯好奇凶手的生活环境吗?”
此时车已开离市区,正停在郊外的水泥路边,枯黄的草上覆盖着未融化的积雪,车窗外风吹得枯叶败草满地打着卷儿,车里暖气很足,气氛莫名融洽,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无不带着玩笑的意味。
易梧盯着她看了几眼,叉手叹道:“我之前还忏悔不该对你的性格有偏见,现在我明白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十分具备反社会分子的潜质,你不仅好奇凶案现场,你还想了解凶手杀人时候的心情,而且并不是学术探究式的好奇,对不对?”
“学姐,你多虑了,”千颜看起来没将易梧的话放心上,“真正的反社会分子没这么容易被人看出来,往往那些表面人模狗样、背地憋一股子坏劲儿的才可能成为反社会分子。”
说这话的时候,千颜故意戏谑地扫了易梧一眼,就差把易梧的身份证号报出来了。
易梧声音平静:“下车。”
千颜眉头紧了紧,“你要把我丢出去?”
易梧拍了拍导航屏幕,“到了,你右手边的斜坡往下,再走五十米就到了。”
千颜穿好衣服,易梧从车后座拿过一条围巾往千颜脖子里一塞,“下次糊弄我之前打好草稿,已经零下了,周末只会更冷,你确定你跟那帮狐朋狗友真的是来钓鱼、不是来溜冰的?”
千颜嗅着围巾一股奶味儿,嫌恶道:“这不会是悠悠的吧?”
“牛奶味洗涤剂洗出来的,凑合着用吧大小姐。”易梧递给她一副手套,拉开车门下去了。
千颜追在后面跑出来,“你这个女人真的很前后不一诶,两个小时之前你还说不会委屈我,现在就开始让我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