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黎锦表情呆滞,可眼睛却死死地黏在白沫身上,好像要将人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满眼的不敢置信,却又被狂喜砸昏了头。一时间,竟然傻愣愣地呆住住了。白沫,真的是白沫……黎锦的眼睛渐渐泛起了水汽,可他一眨也不敢眨,生怕眨一下眼睛,白沫就会凭空消失,再也看不见一样。繁华喧闹的街道上,两个人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可事实并不如想象中的浪漫,这不是恋人苦苦等待的久别重逢,而是谎言被戳穿,逃跑的人被抓住的惊恐不安。一个惊慌失措,一个近乎喜极而泣,两人的心情形成了鲜明对比。白沫浑身都僵硬了,呆呆地看着黎锦,眼泪含在满是惊恐的眼里,大脑却一片空白。谁能告诉他,这时候他该怎么办?黎锦同样是手足无措,他想飞奔过去将白沫抱住,可又怕这是他思念成疾,而出现的一个幻影,他不敢轻易打破这一刻的“美好”。这两年,他开始了严重的失眠,甚至精神都好像出了问题,甚至有时候,还会眼花的看见白沫在厨房做饭。后来,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白沫充斥在他的身边,不远不近,静静地干着自己的事,可每当他一靠近,幻影就会立刻消失不见。每次惊喜过后,都是巨大的失望,这种情况发生的多了,黎锦都快成神经病了。为此,他甚至去看了心理医生。他想见到白沫,可他承受不起一次次看着白沫消失的痛苦,以及几乎要溺死他的无能为力的窒息感。白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黎锦心里就一直有个念想,或许白沫没有死呢,毕竟没有找到尸体,也是另一种希望。因为总是看到白沫的幻影,黎锦被折磨的近乎崩溃,于是开始接受心理医生的催眠治疗。发现最根本的原因,是源自于他对白沫的愧疚。自从白沫离开后,他总是会做同一个梦,白沫溺在海水里,努力伸手挣扎着,而眼里满是对他怨念,质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孩子?为什么不愿意放了他?然后含泪说恨他,说再也不想见到他,说后悔和他结婚……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敲在黎锦的心口,让他在梦里不得安稳,他奋力想去救白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沉入海底,几乎要将黎锦逼疯。每一次,他都会努力地朝白沫嘶吼,跟他道歉,求他回来,只要他愿意回来,自己什么都愿意做。直到他筋疲力竭,然后泪眼朦胧地从梦里惊醒,一股浓浓的空虚和无力感扑面而来,让他不得安眠,只能失眠一夜又一夜。后来,在心理医生的开导下,黎锦开始尝试着出去走走,散散心。再加上,黎锦对白沫还抱有幻想,想着或许白沫没有死,而是被人给救了,现在正好好地活在城市的某个地方。于是这两年,他将沿海大大小小的城市走遍了,却一直没有看到白沫的身影。一无所获的黎锦并不死心,便打算在周边城市找一找,偶然来到这个小城,却没想到,这次真的找到了白沫……?“抱歉,你认错人了!”追妻路漫漫唯恐又是自己的幻想,黎锦不敢上前,嘴唇颤抖着,咧出一个苦涩的笑,哑声喊道,“白沫,是你吗?”对于黎锦来说,这真的太像一场美梦了,现在美梦成真,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白沫,黎锦的眼泪浸湿了眼眶,很快便红了眼,狂喜之中又藏着几分小心翼翼。他的眼神近乎贪婪地看着白沫,仿佛要将眼前的“幻影”,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刻在脑海里,生怕记忆中白沫的轮廓模糊了。白沫浑身的血液都凉了,牵着肉肉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几分力气,肉肉被攥疼了,连忙出声喊疼,“爸爸,肉肉疼……”见白沫半弯下腰,黎锦这才注意到白沫身边的小豆丁,顿时浑身一震,是白沫的孩子吗?还是收养的?一时间,黎锦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种猜测,可当他看到那双和白沫如出一辙的眼睛时,仿佛如遭雷击。黎锦脸色苍白了许多,可眼底压抑着即将溢出来的兴奋,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既然白沫都没有死,那么孩子的死,会不会也只是个幌子?肉肉奶声奶气的声音,唤回了白沫的思绪,他连忙松开手,语气慌乱极了。“没事吧,肉肉,对不起啊,爸爸攥疼你了。”“肉肉不疼。”肉肉十分懂事的摇了摇头。“我们先走吧,荣叔叔该等急了,吃完饭再买冰淇淋。”白沫有些着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