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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融听到这里,目瞪口呆,愣愣地盯着薛平平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大声喝道:“妖孽!不得胡言乱语!”一手掐着法印,一手将木鱼敲得急如暴雨,四下唱和的佛歌也顿时如急浪大潮一般,贯如众人脑海之中。
应诚站得稍微远一些,几乎心神不守,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咬紧牙关,定住心神,面向佛像,低下头来双手合什,口中喃喃念诵南无阿弥陀佛。
却见薛平平双眼仍然半睁半闭,面色平平静静,连一丝变化也没有。应诚偷眼看去,只觉他如海浪急潮中的一块磐石一般,任潮水巨浪冲击,一无所惧。
那圆融又大喝一声,左手法诀变换的越来越繁复,木鱼敲击越来越急促,殿内的佛歌声音也越来越动人心魄,似乎誓要将薛平平的心志给镇压。
薛平平似乎也有些受不了这些声音的攻击,脸色紫涨起来,眉峰紧蹙,牙关紧咬,脸色急促变化着。圆融看到薛平平连身子都萎缩了许多似的,心内大喜,动作更加迅速。薛平平眉峰拧得越来越紧,一张小脸儿似乎都要拧成了一团似的。
圆融见情况对自己极为有利,便乘胜追击,突然大声喝问:“孽畜!还不从实招来!你将那件宝物藏于何处?”
他一声喝问发出,当真是声如霹雳,连那急如暴雨的木鱼敲击声和和尚们的佛歌声,似乎都停顿了一下;薛平平身躯更是跟着颤了几颤,随后便停住,蓦然睁开双眼来,迸发出两道寒光,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嗬……哈!嗬哈哈!嗬嗬哈哈……”根本无节奏可言的大笑声,如穿云裂帛将圆融的木鱼敲击节奏都给打乱;圆融一惊,用力一敲,嘭地一声,木棰棰杆断裂,棰头飞起,木鱼声顿时停止。那些随着木鱼敲击声诵唱佛歌的和尚们,顿时也停止了诵唱,有些诧异地看着圆融。
薛平平的笑声并未停止,接着又大笑了一阵,直接将圆融笑得恼羞成怒,忽地站起来,大喝一声:“孽畜!住口!”
薛平平并未理会,仍然哈哈大笑着,他童声响亮悦耳,更是将圆融暴怒的声音给遮掩住。他又笑了一阵,方才说道:“哈哈……难怪我师父说,你们这些和尚最是无用!欺我中土人民良善,怜你们孤苦伶仃,每每施舍财物,养的自己肥头大耳,却忘了佛祖故地已经被绿教、湿婆教灭亡之事,你们……还妄称自己有什么佛法法力……呸!你们才是一无是处的妖孽,除了骗人骗财骗色之外,屁用没有!”随即又大声唱了起来,“碧海广无际,三山高不极。金台罗中天,羽客恣游息。霞液朝可饮,虹芝晚堪食。啸歌自忘心,腾举宁假翼。……九龙何蜿蜿,载我升云纲。临睨怀旧国,风法混苍茫。依依远人寰,去去迩帝乡。上超星辰纪,下视日月光……”唱罢小手朝身后一背,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还大声吟诵,“大千世界名利场,口吐莲花赞佛忙;不进山门进宫门,贪图酒肉逛淫坊!”
那圆融一听,更加暴怒,瞪大了眼睛指着薛平平背影:“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随即便觉急怒攻心,一张口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仰身便朝后面栽倒。
薛平平根本没听到似的,仍然朝前走着,大笑着说道:“哈哈……我师赐我护体仙法,岂是尔等妖道番僧可破解的?既与我为难,那就等着天谴吧!”走到宫门口,视那高高的门槛儿为无物一般,直接迈步撞了上去,扑通一声,直接就从门槛儿里面一个倒栽葱栽到了外面,趴在外面地板上不动了。
应诚开始还在惊愕之中,心里更加震惊,先前那个解真人不是对手,现在请来的这位据说有大法力的圆融也不是对手,这可怎么办?陛下交给的差事无法完成,怎么向陛下交待啊?他看着薛平平背影正苦着脸想辙,却见薛平平扑通一声栽倒,又大吃一惊,心说这位爷可伤不得!顿时连圆融也顾不上了,急忙跑过去,跨出那高高的宫门门槛,弯腰去扶薛平平。将薛平平抱了起来,察看起来。便见薛平平额头上已经磕出了个大青包,还磕破了一层皮,正在流血,愣了一下,急忙喊道:“快快……快找肩舆来……快找肩舆来……”等到内侍们将肩舆找来,急忙将薛平平抱了上去放好,伸手招来一个心腹内侍,交待了几句,便挥着手催促,“快……快送太医署去!”
那内侍便匆匆忙忙地带着几个小内侍,抬着薛平平便朝太医署一溜小跑而去。
应诚回头看一眼萎靡不振、神情沮丧的圆融,心里别提有多腻烦了,心说就这点本事,先前还夸什么海口?强忍着心中不快,对圆融说道:“大师,现在那孩子昏迷不醒,这事情就闹得有点大了,还请大师先去歇息。”
圆融事情没有办成,底气自然不足,暗自叹息一声,合什礼敬一下,便带着徒弟们灰溜溜地走了。
应诚闭上眼睛,稳稳心神,终于镇定下来,叹息一声,摇摇头便去见皇帝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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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平被内侍们紧急抬到太医署,被当值的医官们一番救治,很快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用力摇了摇头,只觉头晕目眩,脑袋还隐隐做痛,便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给他诊治的是太医令金正纯,已经相识,而且与郭威两人关系极好,听薛平平发问,便摇摇头答道:“你是内侍们抬过来的,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没说。”朝四周看了看,那些内侍都避嫌似的站得远远的,他虽然觉得奇怪,但这种事情也并不少见,便小声说道,“贤侄,你昏迷之前的事儿……现在是一点都记不得了吗?”
薛平平眼睛眨了眨,摇摇头道:“我昏迷之前……没什么呀。”细细想了一下,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哦,对了,我……我之前在宫里给皇帝七哥伴读,下课了便去领赏赐,见到了一个和尚,接过一串佛珠,之后……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金正纯一惊,随即便小声叮嘱道:“贤侄,此事不要再说了。你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不要再想这些事。”朝他又使了个眼色,又指着他额头上的伤处说道,“你额头磕伤,并无大碍,回去歇息几天便会痊愈。”不等薛平平再说什么,便朝等候在远处的内侍招招手道:“郭三公子已经没事了。”
那为首的内侍,便招呼同伴,再把薛平平抬上肩舆,把他又给抬回宫内。
应诚正等得焦急,见他们回来方才放心,先上前瞧了瞧薛平平,见他额头上抹了些药膏,另一名内侍手中提了几包药,便知已经无事,方看着薛平平笑着问道:“三公子,你现在觉得好些了没有?”
薛平平从肩舆上下来,瞅了一眼那宫门,疑惑地问道:“应少监,我是怎么昏迷过去的?”
应诚支吾了一下,方才答道:“这个……哦……是……是你跨那门槛儿时,腿没抬起来,不小心摔倒了,磕在外面石板上,就……就昏了过去。”又朝那位心腹内侍问道,“太医怎么说?”
那内侍答道:“太医说没什么事,歇息几天养一养就没事了。”
应诚一听,这才彻底放心,正要说话,便见清宁带着她的随从,匆匆忙忙地走来,一眼便瞧见薛平平额头上的伤势,不禁心儿一跳,急忙扑了过来,抱住薛平平叫道:“哎呀……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不待薛平平回答,又转过头来,一脸寒霜地质问应诚:“应少监,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儿早上好好的来了,怎么这会儿就摔成这样了?要不是我看到你们抬着他从太医署回来,你们是不是还要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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