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文从容地点头:&ldo;顾总,好久不见。&rdo;
&ldo;确实有些年岁了。&rdo;顾元卓并不走近,&ldo;我回国后一直想上门拜访,感谢你之前对顾家的关照。只是郭总是个大忙人,时间上总是不凑巧。想不到有缘,今日在家门口碰到了。&rdo;
郭信文扑克似的面孔终于有些变化:&ldo;家?&rdo;
顾元卓道:&ldo;我就住这里,住江教授对门。江教授没有和你说?&rdo;
江雨生并不打算掺和到这场戏中来。况且这两个男人的主要恩怨是家仇,这个戏份他也抢不了。
顾元卓说:&ldo;不知道郭总这次会在t城呆多久?当年顾家变卖家产,有不少珠宝古玩,是被郭家拍卖所得。其中有几件属于家母的首饰和名画,我想回购。不知道郭总是否能割爱。&rdo;
郭信文道:&ldo;我最近都会在t城。如果有事,直接同我秘书预约就好。&rdo;
&ldo;那就这么说定了。&rdo;顾元卓笑,又朝江雨生点了点头,施施然走进大楼里去了。
郭信文沉默片刻,低声说:&ldo;顾元卓的行动力,倒是不容小觑。你还是因他才又拒绝了我的?&rdo;
江雨生说:&ldo;他这人极不要脸,你何必同他一般见识呢?&rdo;
郭信文轻轻叹了一声:&ldo;那,晚安。&rdo;
肯定是有些不高兴了。
情敌已经住到了对门,江雨生却只言都没和他提。
他或许对这场竞争后悔了,觉得一切太荒唐,难度太高,江雨生这人似乎又并不怎么值得他这么卖命。或者觉得顾元卓竞争手段太过无赖,自己显然是没法像他那样低到尘埃里。
江雨生乘电梯上楼的一路都思绪纷杂。
他对着郭信文,难免像个揣摩圣意的下属。动辄怕龙心不悦,又怕君臣产生芥蒂,含冤入狱,六月飘雪。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己明明并不在郭信文手下讨活路,何必还这么谨小慎微呢?
郭信文是何等高贵人,他怎么会舍得出洋相?他这辈子都要完美光鲜地度完,死后躺受万人瞻仰了才合棺。
你要他也去踩个破小黄车试试?
想起顾元卓踩车追自己那一幕,江雨生又不禁笑了出来。
有些事,也确实只有特定性格的人做出来才有趣。
顾元卓打滚撒泼,只让人觉得是小狗耍赖,又好气又好笑。可郭信文要真踩个破车跟在江雨生身后,他只会诚惶诚恐地跪求万岁爷回到自家的龙辇上去。
江雨生走出电梯之际,脸上都还带着笑。
一阵强悍的力量抓住了江雨生的胳膊,将他一把拽进了对门屋内。
房门甩上,人被推在门上。
惊怒的叱喝还未出口,就已经被滚烫的唇堵住。
屋内没有开灯,都市的灯光自窗外透进来,家具全都蒙着一层蓝灰色。
呼吸交错,男人霸道地将人压制住,口舌带有无与伦比的魔力,能摄人心魂。
这强劲的吻简直让人无法抵抗。江雨生稍不留神,就头晕脚软,被动地任由男人攻城掠地。
好半晌唇分,两人都气喘吁吁。
他们在黑暗中凝视着彼此明亮的眼睛。像捕食者,仿佛随时都会再度张嘴扑向对方,开启一场新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