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奇在一旁大叫:&ldo;真的啊!你爸爸都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rdo;
&ldo;山,珍,海,味。&rdo;
&ldo;你就会骗人,什么山珍海味,我才不相信你呢。&rdo;
董事转过去对陈柏奇说:&ldo;小胖子你知道什么是山珍海味吗?&rdo;
&ldo;就是蚌壳还有海鲜嘛。&rdo;他扣了扣脑袋继续说,&ldo;反正好吃的东西就是山珍海味。&rdo;
&ldo;那就对了嘛,我吃的就是好吃的,何必在意那些细节。&rdo;
董事转过身来偷偷窃笑着,陈柏奇又扯了她的辫子悄悄说:&ldo;我什么都没有说噢,我都替你保密的。&rdo;
&ldo;谁要你保密呀。&rdo;她逞强地说,赶紧换了个话题,&ldo;我还去游乐园疯了呢,羡慕吧。&rdo;
&ldo;没什么好羡慕的。&rdo;陈柏奇说这话还是偷偷放下她的辫子,心虚的看向一边。他又提起精神说:&ldo;董事,以后放学我送你回家吧。&rdo;
&ldo;为什么要送我回家?&rdo;董事突然垮下脸来问他。
陈柏奇慌了,赶紧摇着手说道:&ldo;不是我说要送你的,是我妈要我送你的!&rdo;
董成推掉了夜班的工作,这段时间一直他把他所有的班时都调到了白天。他早早的去了菜市场,老板都已经把铺子收拾好了,董成才慌慌张张跑过来拦住他,提着最后一个鱼头回家了。他把汤熬好,尝了尝了,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烫伤。董事在窄小的客厅里看着阿童木的动画片,闻到鲜鱼香都吞了几包口水。
&ldo;你在学校没惹事吧。&rdo;董成把汤盛出来,叮嘱她别着急,&ldo;小心烫,吹吹。&rdo;
董事装模作样吹了两口,慢慢把汤呼噜到喉咙,只听见她细声说:&ldo;我什么时候在学校惹事了,我在学校从来不惹事的。&rdo;
董成看到她那副样子,笑了,他给自己盛了一小碗,两口就喝完了。他放下碗,&ldo;为什么不让陈柏奇送你回家?&rdo;
&ldo;为什么要让陈柏奇送我回家?&rdo;她反问道,&ldo;我不喜欢他送我,我不是特殊&lso;病号&rso;。&rdo;
&ldo;但是汤圣英没办法每天都送你,哥哥要中考,这段时间是忙的。&rdo;
&ldo;那也不要他送,这样班上别的人看到了怎么说我。&rdo;
董成自知董事倔强的性子,面子上顽强起来谁也拗不动她。但是他还是担心她的安全,他不能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她身边,只要何武一时不抓到,董事的安全就一世得不到保证。他自己也是害怕的,如果董事真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也过不去这个坎。
&ldo;你干爹也要做生意,天天饭点接你,他得损失多少。&rdo;董成说,&ldo;懂事点,像你干爹和汤圣英哥哥是没有义务这样做的,如果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你想让他们背责任吗?&rdo;
&ldo;那为什么干爹今天还接我回家?&rdo;
&ldo;那是你干爹想着你,怕你出什么事。你也好意思天天让人家接啊。&rdo;
董事咳嗽了两声,把嘴里的刺吐出来,只是没头没尾说着:&ldo;那你让我一个人回家啊,没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了。&rdo;她享受着嘴里的美味,也许根本就不想接她爸爸的话。她只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董成紧接着拍着她的后背,橘色的暖等下散发出昏暗的夜色,苍蝇也跟着香味循循左右。等到董事睡着了,许久不抽烟的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盒压扁了的烟盒。挂扇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影子有一波没一波的打在他身上。他吐出烟雾,疲惫使他反而更加精神。他本来就不敢松懈,即使是在安全的小屋,他自己也没有多大胜算的把握。
他什么时候这么怂了?他已经找不到原来那个自己去哪里了,那个英勇威猛的董成,那个人高马大的董成,已经消失了,他默默问自己。是真的消失了吗,也许还没有,也许只是永远不想出来了。他抖掉烟灰,舔了舔嘴唇,窗外的桃花已经开得很艳了,红的一朵朵,粉的一支支,时不时飘进一些花瓣在地上,沾染上了烟灰。
他记得董事来到这个家几个月后,大片残红的桃花遍地洒落。
早上陈柏奇已经背着书包规规矩矩站在董事家门口了,就连董成也吓了一跳。他其实没打算让这孩子送董事上下学的,只是无奈之策,若不是紧急关头,杜老师的意见,他恐怕是没法听进去的。
&ldo;陈柏奇,你在这里做什么。&rdo;董事从书包里掏出红领巾。
董成看着他,一边蹲下来帮董事系红领巾,&ldo;你怎么知道董事家的?&rdo;
陈柏奇竟然紧张得说话都发抖了,他涨红着脸,头抵着看自己的脚尖说:&ldo;昨天…昨天…,我跟着董事回来的。&rdo;
董成看孩子紧张成那样,便站起身来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头,&ldo;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那你每天岂不是要比原来起来得早?&rdo;他掂了掂他的书包,&ldo;哎哟,没想到你的书包这么重啊。&rdo;
&ldo;不早不早,每天我都要懒床十分钟,我把这时间给节省了,就用这十分钟跑到董事家就够了。我家离你家不远,就在那儿。&rdo;他伸手往后面那栋高楼指了一下。
董成看着那栋高楼的影子俨然挡住了这座老房子的阳光,桃花又开得盛,更是一点光线都没有了。他抿着嘴拉着董事和陈柏奇的手往外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