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边关,远离皇城,远离父亲和母妃,他仍然时刻绷紧神经,从未有过一丝懈怠。
虚度一日,原来是这样惬意。
“郎君可好些了?粥好了,奴先放在这里。”
裴宴临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粥,再瞧瞧少女端着面条,热气扑面,里面的肉末和猪油散发着香气。
“我碗里的肉呢?”
宋宛辛领了例银,难得多给自己放了几块肉,吃得正香。
“将军是病患,这几日不能沾荤腥,你若是嫌白粥味淡,奴给你加点盐可好?”
岂止味淡,简直形同白水。
两三口将白粥喝尽,面前又递来两枚丸药。
“药在厨房里煮着,再等半个时辰,将军记得就着汤药把这两枚丸药一起服用。”
“何意?夜深了,你还要出去?”
少女将头发绾起,露出白嫩纤长的脖颈,说话间声线柔柔,娇羞不已。
“奴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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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气氤氲,宋宛辛泡在热水中舒爽叹气。
忍了一日,她终于有时间好好沐浴一番。
昨夜忙着照顾裴宴临,今晨也只是浅浅擦面,宋宛辛只觉身上烟灰、水藻、雨水和血液的味道混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周身重新被兰草的香味包裹,她在浴桶里心满意足的小憩,只是后背伤口初愈不宜久泡,她微微起身,伸手去拿沐巾。
在凳子上翻找一圈,少女愣在当场。
裴宴临迈步来厨房盛药,听见一旁浴房里水声叮咚,侧目看去,目光幽然。
正准备离开,宋宛辛微微颤抖的声音从浴房传来。
“是将军吗?”
喉头上下滚动,少年眼眸又深邃几分。
“嗯。”
“奴将沐巾落在卧房,可否烦请将军替奴拿过来?”
少年挑眉,看着卧房里整齐摆放在架子上的沐巾,嘴角多了一丝玩味。
宋宛辛静静地坐在水里等他回应,正有些昏沉,准备迈步出来的时候,耳边传来浴推门声,接着,屏风后伸进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面攥着一张叠好的沐巾。
隔着一点距离,宋宛辛轻咬下唇,随即站起身来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