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看很颇为羡慕,自己与众人虽然相处得极为融洽,但还未到能肆意打闹的地步,这是急不来的。
仅管心中早有准备,可现在的萧月生仍是非常后悔。
实在不该跑到临安城里来!
看着郭襄与郭破虏两人撒着欢儿在临安城的大街上东跑西跑,萧月生跟在他们身后,满是无奈。
临安城与襄阳城相比,繁华热闹程度,不啻天壤之别,从未见识过梦世繁华的两个少男少女,又怎能不兴奋激动。
行人如织,遮天蔽日的酒楼旌旗令两人眼睛花,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城府,竟然能够繁华若斯。
“襄儿,破虏,向右拐!”两人一时兴奋得乱跑,虽把他们的姐夫甩得不见人影,却总能在每条街道的十字路口,听到姐夫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在身边说话。
这更令两人肆无忌惮,不必再回头等姐夫,他总能跟上自己。
在萧月生不停指点下,两人穿过十几条街道,来到了一家金石坊。
这一条街道皆是古玩玉器,青石铺路,整洁异常,也不如别的街市那般热闹,往来之属,皆带着小心,绫罗绸缎,非富即贵。
“登云轩。”郭破虏指着门上的木匾,将上面所刻飘逸洒脱的阳文读出。匾下雪白绒帘轻垂,极为安静。
“这里可真冷清,看来生意不怎么样!”郭破虏转了转头,对身边的二姐说道。
郭襄一身素淡白衫,腰间只别着翠绿竹棒,墨绿短剑则挂在郭破虏身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仔细观看其余店铺的情形,觉外表看去,皆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忽然青影一闪,萧月生出现在两人身边,拍了拍郭破虏的肩膀,笑道:“破虏,今天就教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只看表面,走,进去吧!”
说罢,掀开绒帘,迈入轩中。
甫进屋内,一股热浪便扑面而至,郭襄有镇神簪护体,清流一转,体内清凉如故,郭破虏却只能运转功力,抵御这突然的热气。
这是一间只有纵横七尺左右的小屋,却是琉璃窗户,显得极为敞亮,炭炉在两角烧得通红,案几俱备,几张滕椅,颇为雍容贵气,一支梨木橱架立于南墙,迎着窗户的光亮,上面几只瓷器玉器泛着光芒。
这与其是金石坊,不如说是一个人的书房,显得儒雅华贵,毫无铜臭市侩之气。
一人坐于主座之上,看到有人进来,忙起身相迎。
“庄主――!”此人轻呼,却是一个年纪甚轻的青年,剑眉长须,颇肖萧月生之风,只是他面容俊逸,却远胜萧月生。
“登云,生意如何?”萧月生笑着扶起他的胳膊,亲切的拍了拍,两人站在一起,身材高矮相差仿佛。
“托庄主的福,一切如常。”登云恭敬的回答。
萧月生点了点头,这登云轩是观澜山庄在临安城的店铺之一,他将郭襄与郭破虏介绍于他,然后说明了来意,令其准备三匹好马。
萧登云将三人让入内室,内室与外屋设计相同,东窗两旁悬幅,西墙挂画,南面则是深褐木橱,室内两个小厮正在橱架前擦拭几件古朴的玉牌与玉雕,萧月生吩咐一人出去招呼客人,另一人去山庄取别院取三匹骏马。
“登云,最近有何特别情况?”萧月生坐于主位之上,悠悠的啜着茶茗,随口问道。
轻燃的一支熏香令屋内泛着淡淡的清幽之气,使人闻之心神一振,平和安宁。郭襄与郭破虏坐在萧月生身旁,好奇的望着萧登云。
“回禀庄主,这一阵子,南山帮越势大,临安城内的地下势力正逐渐被其吞并,其它帮派已经开始结盟对抗,如果没有官方的干涉,早晚必有一场大的厮杀。”萧登云忙放下茶盏,恭敬的说道。
“唔,南山帮,……你们不要掺合进去,万一身不由己,便要做得干净,这南山帮这般猖獗,定是朝廷有人支撑,临安城倒能热闹一阵子!”
萧月生转动着茶盏盖,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笑容。
萧登云也随着庄主露出兴灾乐祸的笑意,他们这些观澜山庄之人,性格中不自觉的带上了萧月生的烙印,对尘世有一种然与游戏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