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曾在延禧宫外,见过受了如意仗的太监血肉模糊被抬出苍震门,路过的宫人轻声嘀咕‘又出人命了’。
&esp;&esp;容淖一把推开芳佃,倒腾小短腿飞快跑进内堂,正好看见那个头戴毡帽,名叫恭格喇布坦的蒙古小哥哥吊儿郎当在滚沸的锅子里捞食物,侍膳的宫人还未回来。
&esp;&esp;她急得脸蛋儿通红,连声阻止。但她太小了根本重复不清楚芳佃的话。而且,恭格喇布坦入京没几日,听不懂满语。
&esp;&esp;两人鸡同鸭讲说了半天,恭格喇布坦误以为她是小孩护食,还笑嘻嘻的故意往锅子多夹了几筷。她情急之下,挥手去打,恭格喇布坦躲避。
&esp;&esp;两人闹腾间,说不清是谁无意把那口锅子打翻了,滚烫的热汤连带铜锅子,一起砸在恭格喇布坦左腿上。
&esp;&esp;随着恭格喇布坦的痛呼,巨大的动静总算引起众人的注意。
&esp;&esp;恭格喇布坦的兄长策棱
&esp;&esp;前朝后寝,左祖右社,紫禁飞檐把自由无边际的天地割裂出庄严秩序的形状。
&esp;&esp;人在里面呆得久了,心思也跟着深了。
&esp;&esp;——比如,五公主由衷认为,抽丝剥茧,费心费力后得到的消息更可靠安心,她完全不信任容淖这样送上门的坦诚。
&esp;&esp;从始至终,哪怕她因容淖的话有过片刻动容,也从未真正放下戒心。
&esp;&esp;直到,容淖毫不犹豫的亮出交易‘底牌’。
&esp;&esp;“你的脸……好了?”假山石洞幽暗,五公主失态低呼,不敢置信。
&esp;&esp;容淖主动走到一处透光的石缝处,把擦去艳妆的右脸对准那束阳光,方便她瞧得更分明。
&esp;&esp;冰肌莹彻,白璧无瑕。
&esp;&esp;盛装少女迎光小立,右脸铅华尽褪,颜色清冷恰如棠花盖雪;左脸仍带着惊心动魄的秾丽。
&esp;&esp;修眉联娟,弱骨纤形,恍然让人想起嫁接夭桃的白梨,如短如长,弗浓弗细。
&esp;&esp;不见当年凄凄惨惨的两条突兀长疤。
&esp;&esp;“早好了。”容淖余光扫见五公主面露讥诮,不急不缓解释道,“只是我不知,该不该好。便只能遮掩,不对外宣扬。”
&esp;&esp;五公主对容淖的偏见由来已久,认定容淖刻意隐瞒面容恢复之事,是舍不得皇帝怜悯带来的恩宠,闻言不由轻嗤,“难不成还能有旁的隐情。”